“案子就是此人所破。”
刺史盯着桑桐,意味深长的道:“鬼阎罗桑桐的名号没出现在朝廷的邸报上,你不知道很正常,本官也是派人去洛州府打听后才知道的。”
“鬼阎罗……桑桐……”
秦昭不可思议的顺着刺史的目光看向桑桐,瞳孔逐渐张大,“鬼面,女身,黑袍,难道破获那两桩悬案的人,真的是你?”
刺史道:“年龄和形容都对得上,应是不假。”
周遭百姓哗声一片。
无数道目光聚集在桑桐身上,她面不改色,对泾州刺史微微颔首示礼,刺史领受,又看了眼尤戴春的尸身,沉叹道:“本官原想向洛州府借调你一些时日,结果被告知外出,没想会在这种情境下遇到。”
“你既在场,为何还没抓到凶手?”
“这不应该啊。”
桑桐沉默的看向秦昭,刺史捕捉到她的视线,望向秦昭,后者面色为难,踌躇不决。
“秦大人,莫非还有内情?”
秦昭挪到刺史跟前,低声将顾虑说了,刺史听完轻嗤一声:“县令被杀,这观音诞还办得下去?眼见开光仪式快到了,到时候没人出面,秦大人打算如何与外面的百姓交代?”
“下官想的是让空释住持代替尤大人主持此仪式……”
秦昭吞吞吐吐,不敢看他:“观音诞,祭神佛,乡绅百姓联袂而来,县衙差役倾巢而出,倘若这时候传出县令被杀,凶手流窜之事,不仅会造成恐慌,百姓对衙门的信任也是岌岌可危。”
“下官思来想去觉得还是要以大局为重。”
“你就是想得太多。”
刺史板着脸道:“外面有府衙的兵与差役一道镇守,出不了乱子,眼下最要紧的就是找出谋害尤县令的真凶,将其绳之以法,秦大人,你说呢?”
“大人所言极是,下官受教了。”
秦昭躬身颔首,不敢再驳。
此地地方狭小,不宜问案,他连忙让人把最近的一处大殿收拾出来,充作临时公堂。
此殿名唤千佛殿。
面宽三间,进深六椽,前檐明间板门两侧画着持剑而立的怒目金刚,殿内四壁绘满腰系软带,身披朱红袈裟的坐佛佛像,或拈花而笑,或宝相庄严,万千佛目凝于一处,暗藏悲悯之态。
恰与透窗而入的三两缕阳光交汇,照见那一地血泥肉骨。
佛前问案,古来无一。
不闻惊堂木,观者心已寒。
本着敬神的心思,秦昭和刺史商议后没在殿中设座,里面只留了数人商议案情,其他香客和佩刀的差役全部候在院中。
秦昭此时望着尸体却犯了难,“凡涉命案,循例要传仵作验尸,查明死因再作推断,可桐花县的仵作出缺,还没找到顶替的人,这可怎么办?”
他下意识看向刺史。
刺史道,“除过随行的兵士,其他人手都已先行前往城中安置,现在派人去找仵作,一来一回要耗费不少时间。”
“与其舍近求远,不如……”
他说着看向桑桐。
秦昭了然,先前桑桐说要查案,他不肯,现在又要开口求助,面子上是有些端不住,但现在也不是讲究面子的时候。
“桑姑娘,你精通医理,又有断案之能,依你看,尤大人到底是怎么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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