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珩搁下笔,放松身子,慵懒的往椅背上一靠,“她比泽檀更厉害。”
越青崖眉梢动了下,难掩惊诧,“这样的话就更要查清楚了,否则……”
“青崖。”
楼珩语调微抬,见对面的人住口,他淡声道:“她的事我心中有数,无须多此一举,去吧。”
“是。”
暗流沉寂于夜色,越青崖离开后关上门,将最后一抹天光阻拦在外,屋内静悄悄的,楼珩坐在太师椅上久久未动,指腹轻轻摩挲着右手虎口处的一块伤疤,日久经年,那疤痕淡去许多,仅剩些模糊的轮廓。
九年了。
算算时间,是时候去看看他们了。
“泽檀。”
他对着空气唤了声,窗外当即出现一抹人影,“属下在。”
“去备些好酒和祭奠的东西。”
“是。”
人影消失,一切重归沉寂。
泾州入冬后,天光黯淡,始终阴沉沉的难窥日光,桑桐用早饭时便没见到楼珩他们,说是有事出门去了。
陶素告诉她簪子两三天内就能修好,到时候给她送去。
“日子过得可真快啊,转眼就十月底了,还不知道第一场雪何时来呢。”
陶素拿着针线在缝制冬衣上的绣花,对桑桐道:“我让厨房做了暖锅烫菜,还炖了羊肉汤,晚些时候一起吃吧。”
桑桐眉梢一动,轻道:“今天几号?”
“二十九。”
陶素看她捏着茶盏不说话,“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
“没。”
桑桐微微一笑,起身道:“我突然想起来还有一件事要做,姐姐你先忙吧。”
“那你别忘了早点回来。”
陶素笑看着她,眉眼弯弯,“这么冷的天,出门多穿几件,别冻着了,回来要碰上楼公子就叫他一起过来,听说他是南边人,想必没吃过北方的暖锅,正好尝个鲜。”
“知道了。”
桑桐应完出了门,蛮奴原本要跟着,被她留在了府中。
她跟着路人的指点找到了卖纸钱香烛的铺子,买好东西,打听好方向后,策马出了城,她要去的地方在城西一处荒山中,到了山脚只能步行上去。
沿途草木枯黄凋零,一派衰败之景。
山中云雾缭绕,站在半山腰往下看,还能隐隐瞧见一大片焦黑残破的庄园,桑桐歇息的时候驻足凝望片刻,按捺住心中汹涌的思绪,继续朝前。
据说当年此宅被大火烧光后,里面的人一个都没有逃出来。
尸身经由官府收敛,埋在了山上井阳坡。
山路狭窄,杂草丛生,偶尔踩断枯枝会发出咔擦的声响,桑桐缓步走着,费了些心思终于找到了他们说的地方。
坟茔连片。
杂草覆碑。
她望着那个正在弯腰清理杂草的人影,不由愕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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