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起来,姜初头重脚轻的,堵塞的鼻子宣告她昨晚在沙发上昏睡的结果,再看挂在电视边的钟,下午两点!她匆匆忙忙地站起来,一阵头晕目眩地又跌回去,眼前发黑,看不见东西,姜初静静地坐在沙发上缓和,等光又重新透进来时,才开始摸索手机。
几十条李科的消息和未接电话,资助者依旧没有回复自己,程安也没有动静,她把李科的信息挨个读下来,从最开始的催促到恼羞成怒。
——我艹
——你死了吗
——你回话!
接着便是未接视频通话,姜初无可奈何地翻到置顶的人,点进去,询问她在不在,谢晚凝有时候不能及时回,但是时间通常也都控制在十分钟内。
姜初阖眼昂头在靠背上,昨晚的事情再次活跃——不如说它是根本没有停止过在脑海中,好像密密麻麻的虫子啃食她的脑神经,许久未进食也让她的胃似火灼烧般难熬,姜初舔舐下干燥的唇瓣,艰难地走向厨房,倒了一杯温开水,一饮而尽。
意识总算回笼,她犹豫着要不要把程安的事情告诉谢晚凝,一来这和她的父亲有关,不论如何,她能插手的范围肯定比自己广泛;二来,看在往日旧友的份上,于情于理,她都很难置程安生死于不顾;三来,这件事加上李科问自己借钱,一句话两句话讲不清楚,她可以借此打电话,甚至打视频给谢晚凝。
理由充沛,也不会显得自己自作多情和死缠烂打,如果说前两个理由还让姜初踌躇不定的话,那最后一个就彻底像美人目挑心招般地勾惹出她隐晦的、暗无天光的思念,我那隔海越洋、虚无缥缈的恋人。
姜初看着迟迟未得到回应的话,紧张地深吸一口气,肚中的饥肠辘辘和长时间昏睡还未代谢的倦意都被抛诸脑后,她点看视频通讯。
“嘟嘟嘟——”
医生助理扭头注意到谢晚凝振动的包,小声地开口,
“sorry,mr。anderson,thepatientseemstohavecalled.”
anderson迅速举起双手,像古欧洲刽子手行刑再缓慢地落下一只,放在嘴边做个噤声的动作,助理歪嘴耸肩,将还在振动的包提到办公室外面。
“okay,youreabouttowakeupnow,wakeup!”
医生在谢晚凝面前打个响指,她猛然睁眼,低低喘气,
“missxie,yourcondition(情况)hasimprovedalot,butyoustillneedtocontinuetakingmedication(保持治疗).”
谢晚凝没有前几次的那种心悸感,混乱的剧情和狰狞的杀人犯也没有出现,她在这次只遇见了一位神秘的外来客,没有样貌和身形,但给她一种温柔和善的感觉,她确实认可了医生所说的情况改善。
“whoisit?”
谢晚凝一面从皮质的软椅上坐起来,一面问着那个神秘人的身份,金发碧眼的医生笑得很和蔼,
“no,youdontknowwhoitiseither——youseemtotrustitverymuch,butyoualsohavealittledislikeforit.”
“thanks.”
“yourewelcome,todaystreatmentcanbeover。iftheprevious(先前的)situationdoesntoccur(发生),wewillseeeachotherless。itsabitregrettable(遗憾的).”
医生保持着英国人的幽默,写着诊断情况的同时还和谢晚凝开着玩笑。
谢晚凝轻松地莞尔,医生抬眉说着例行嘱咐,
“missxie,donttrytoescape(逃脱)thepainbydrinkingorusingdrugs,okay?”
谢晚凝心虚地将落在肩前的头发抚到身后,敷衍地点头,医生似乎见怪不怪,用鼻子呼口气表示自己的无能为力,
“youshouldhugthepeopleyoulovemoreandcommunicate(交流)yourpainwiththem.”
谢晚凝心不在焉地称是。
今天算是受到个好消息,自己不用像以前那样频繁地来接受心理治疗,她知道治疗结果会发一份给谢鸢,便想着通不通知她也没什么必要,虽然她不喜欢母亲对自己的掌控欲,但事事不用她来操心的自由还是让谢晚凝忍下没有隐私可言的坏处,反正谢鸢也只会觉得她是压力太大出现幻觉了,否则怎么会有谁都想杀她的疯狂想法?
一个月前,谢晚凝回到英国后当晚就失眠了,她躺在床上睁眼盯着天花板,以为只是简单的时差没有倒过来,便起身去冰箱里翻酒喝,熬了整整一个晚上,晕乎乎的,却始终没有倦意,结果没想到这种情况在一星期后依旧没有好转。
每天夜晚明明上下眼皮都要打架,脑子却精神,好像灵魂和躯壳分开行动,一闭眼,她总能想象出黑暗中藏匿着诡笑的人在窥伺她,等她一睡着,就会窜出来把自己杀死,这当然是天方夜谭,可怎么也挥之不去,谢晚凝有一次因为白天事情太多,晚上沾上枕头便昏过去。
模模糊糊中,她感觉自己房间门被谁小心翼翼地推开,“吱呀——”声在万籁俱静的空荡中刺耳得叫人毛骨悚然,甚至谢晚凝还能感受到来者的诧异,他似乎也被这尖锐的声音吓得一动不动,看床上的人没反应,才又蹑手蹑脚地走过来。
那人动作敏捷,猫着腰,偶尔借着月光可以看见他的影子,但没办法辨认衣服和身形,她感觉那人耐心地在自己床边伫立,居高临下地注视她,等待自己的呼吸变得冗长和平稳,便直接地掏出腰间的刀,双手交叠地握住刀柄,一鼓作气地向下一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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