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想抱着你睡一会,我走了好远,好远,我好辛苦。〃李云儿喃喃地说话。
江希凡抚摸她的头发,湿漉漉的下巴碰着她的头顶,像从前那样。
〃想听你说爱我。〃李云儿没有嘴唇,但还有心。
〃我爱你。〃江希凡轻声温柔道。
〃我,也爱你。〃李云儿说的时候用了力,吐了一团血。轻轻推开半梦半醒的江希凡,从阳台退下。我不能死在你怀里,让你伤心一辈子。我要自己一个人慢慢地,偷偷地消失,消失,消失……
李西闽打了个哈欠,〃姑娘,你现在去哪?〃
〃烧烤湖。〃李云儿气若游丝。
车开走,李西闽看着她在湖边的背影叹息。
李云儿绑上石头往湖心一跃的声音不亚于天使坠落凡间的绝响。下沉,我属于你的身体;坠落,我无助的灵魂;再见,我最爱的爱人;永别,世间的纷争;记住,我美丽的容颜;忘记,我悲伤的哭泣。我优雅地在肮脏的湖水中缓缓转身,浮浮沉沉,静静躺在湖底。你给我最快乐的,然而,最快乐的将我毁灭。
早晨起来,江希凡的床单,人形的暗红,枕头上的那摊血,是你对我说的那句。〃我也爱你。〃
〃她一定是自己去巴黎了,她不要我了。〃江希凡在吃饭的时候反复地说这句话。说话的腔调、嗓音、频率,和白洁如出一辙,毕竟,是妈妈生的孩子,总是相似的。
现在好了,一切安静。江希文死,方芬芬死,李云儿不再来,江希凡安分。我恨,我恨,我恨,我活着,我卑鄙可耻低贱地活着。星期一星期三星期五,白天去公司打理大事小事,学习经商;星期二星期四星期六陪妈妈。斗争,如果最后的结果是屈服,何必要斗争;如果爱上你会伤了你的心,我宁愿不要遇见你。呼吸着,就如死了,身体,不过是活着的尸体。
〃我知道你不在,我想你的时候心里为什么不痛〃,江希凡喝着白洁亲自泡的情浓味更浓的咖啡自言自语。头发在这几个月一次都没剪,再也没有人会用口香糖揉乱它们,所以疯长,到肩膀了。
〃江希文,我错怪你了。〃江希凡又喝了一口说道。夏天,怎么过得那么快,还没来得及看李云儿穿裙子呢。夏天,李云儿穿裙子很好看,裙子里面是诱人的双腿。是啊,诱人的,江希凡吞了吞口水,上楼。李云儿在等着我吧,穿着裙子。
白洁得意地微笑着,得到了,就是好的,要的也是最实际的。我疯了,所以我快乐。
江希凡喝完了咖啡,一切都变了。白洁在眼前,穿着裙子,江希凡看不到,他能做的,只是重复这三个月来一直在做的运动。
不知道这一切该如何形容,是动物的,原始的,那该是舒服到极点的。除了这样,还能怎样,你喜欢,你拿去,你喜欢的东西你都拿去。
不是喜欢这样吗?江希凡闭着眼睛,一点也不像江希文那样斯文。
是的,很喜欢,很喜欢。白洁仿佛闻到了世界上最美好的气味,唇边与眼尾的皱纹因为满足的笑而显露无遗。
江希凡慑人的霸气与深沉恶意地挑衅着她。这次,没来由地让白洁慌乱起来。好安静啊……看,我们这些软弱的、勇敢的、疯狂的、冷静的人,都在屈服着,无奈着,我们妥协,退让,放弃,分离,我们也曾努力,但最后还是分离……
她的裙子翻飞,江希凡的头发乱了。
白洁尖叫着,有些感觉真让人尖叫。
在尖叫中结束,是心痛,心痛过往。睡了,昏沉中睡了,我这样过完夏天,秋天,你竟然也不来。
秋天,烧烤的黄金季节,却没有任何人来烧烤湖光顾,荒废了,死水一潭,水葫芦出奇的肥壮,紫色的花邪恶美丽。荒芜只因夏天的某个午夜,湖底的鱼儿全都翻着白花花的肚皮。早晨,天晴朗,太阳晒鱼干,臭味传远方,打捞打捞,什么也没有。
两个多月没有任何消息,李爱书报警,无果;打电话给江希凡,无人接听;只有打电话给刘思远,想问他,是不是当年的预言真的要实现?
费青龙在翻那本日记,在刘思远烧毁之前。看到最后一页,合上。日记没有写完,最后一页是单独写的,记的是费青龙喜欢吃的菜。
〃看完了吗?〃刘思远看着他,知道他是舍不得。如果有一丝舍不得,费青龙知道自己马上就要死。杀手,如果有感情,作不了杀手,安云和阿一就是好的榜样。
费青龙茫然地将日记本递过去,像与自己无关。刘思远冷笑。
我们的爱,就这样成了灰烬,我却不能夺回。
电话响,刘思远穿上外套,是要去一趟的,无论是解释还是掩饰,逃不掉的,天涯海角逃不掉。
刘思远捏了捏阿冬的脸蛋,对费青龙道:〃我出去一下,别忘了喂它吃晚餐。〃
刘思远走后,阿冬莫名其妙地看费青龙在墙角蹲着哭,一边哭一边拿头撞墙壁,额头红了一大块。阿冬走过去,伸出手要帮费青龙擦眼泪,费青龙一拳伸过去,阿冬的鼻子歪到一边,赶紧缩到床底下呜咽,一边趴着一边偷偷看费青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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