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头发很好看,穿得中规中矩,连鞋子都是中跟褐色皮鞋,少有的淑女气。
李爱书的眼神终于从书本上离开,认真地看着李云儿,〃我觉得你右边的头发有些翘。〃
李云儿一惊,〃啊,那我马上回房间弄一下。〃
〃女人,很烦呢。〃李爱书摇摇头。不这么说都不知道她要唠叨多久,真是深得遗传。
江希凡怀着沉重而愉快的心情按了门铃,姜红袖刚好把饭菜张罗好,一看来人,咽了咽口水,如果他是个女孩子,不知道要多讨人喜欢。
李云儿从楼上下来,看见江希凡一下就扑在他怀里,〃哎呀,怎么这么久不来见我了。〃
原来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三日不见,诸如前世相逢。爱中的人,总嫌爱的时候时间太快,等待有如熬煎,孰不知,分开后的回忆,也是熬煎,日日夜夜,分分秒秒,白天的空隙,夜晚的整晚,繁华中想你,落寞亦如是。不在一地也罢,就怕在一地,我说的,你听不到,你听的,不是我说的。江希凡忽然有种悲哀,怀中的女子,只能尽力去保护。
吃饭很愉快。李爱书的表现,也让李云儿觉得提前打招呼是有必要的。几乎没有任何刁难的问题,比如什么时候结婚,你将来打算做什么之类。还开玩笑对江希凡说:〃你把云儿领走,我解脱了。〃
江希凡就笑。普通的生活,是他最向往的。姜红袖破例话不那么多,只是在回想,〃我年轻的时候为什么就没有遇见这么帅的男孩子,如果遇见了,生的小孩是不是也是这样的。〃然后被李云儿打断思绪,〃吃饱了,我走了。〃
走,我们走,回家睡觉去,才不管明天发生什么。
李云儿一走,这个家非常的清静。
刘思远的家却热闹异常,阿冬和费青龙现在俨然如父子,费青龙小心地拿肉逗他,翻跟头,打滚,还有说话,学着电视里的人唱歌,怪异凄凉的声音,很像猫叫春或者肠子被人踩出来的刹那叫声。
刘思远在查银行户头的账。快了,快了,再杀最后一个就可以不干了,杀了那么多人,杀人实在是没有乐趣。刘思远去过中国以外的两个国家,一个意大利,一个法国,都是去杀人,风景也没看够,杀了人就回来了,感觉像坐了一趟长途汽车,旁边的男人总是冷漠无趣的,不说太多的话。
第一次剖开那女孩的胸膛时,心脏还在手中跳动,〃怦怦怦怦〃非常有力,血沿着手指流到胳膊,有种奇异的痒感。另一个女孩跳楼的时候,刘思远用了致幻剂,眼前看到的就是自己最害怕的东西,那女孩喜欢看恐怖片,害怕的东西很多,刘思远慢慢地往前走,她看到的是成千上万的毒蛇吐着分叉的芯子扭动前行,无路可退,翻身跳下,脸部着地,一朝天使,一朝魔鬼。
阿冬一下扑到刘思远身上,仰头看着刘思远的下巴。他的下巴很尖,眼睛里灰绿色的光,总是冷冷的,但这次,他把阿冬抱在怀里,微微地笑了。
费青龙在家是不戴口罩的,他习惯了沉默,在痛苦中,沉默是个没出息的孩子,但沉默可以战胜一切伤口。
费青龙看着渐渐落下的夕阳心想,方芬芬这会应该已经有小孩了吧。微笑地想,然后后悔,不是说不想了,为何揣测人家的幸福,而总是以为这种揣测是对的呢?
方芬芬泉下有知,额头那个大血洞也该凝固了。
江家发生变故,李云儿却是半点不知,知道了也没有什么帮助。江希凡决定不告诉她,她整个就是傻乐,这样也好。和李云儿在一起很有意思,有意思比长得漂亮重要,何况李云儿弄黑了头发本来就漂亮,漂亮加上有意思,实在是非常有意思:走在路上一片奇怪的树叶,一个走外八字的胖子都能让她乐很久,天知道她脑子里想什么,能发现那么多有趣的东西。有一次,在学校的石头路上捡到一颗蓝色的扣子,她会说〃哎呀,这是蓝天生的蛋〃;又有一次,在学校电影院看《金刚》,忽然发现有人脚臭,她会率先脱下鞋子闻闻自己的脚,然后对江希凡笑道:〃应该不是我的,我今天早上换的新鲜袜子。〃
〃你想要什么?〃江希凡在停车前问李云儿,今天是她的生日,但她好像什么都不缺。〃下课完了以后我带你去买。〃
李云儿嘴巴撅成一个封闭的〃O〃形,〃我不想要什么。〃
〃你一定要说。〃江希凡道。
〃那你就当全班的面说我是你女朋友算了。〃李云儿眨眨眼睛认真地说道。
江希凡愣了。
于是上课,画画给别人看,然后让别人跟着自己画,江希凡曾经说如果不是天才,最好先模仿比自己好的东西。
李云儿坐最后一排,最近她有点尿频,一节课要上七次厕所,据她说是性生活过于频繁,江希凡希望她表达得不那么直接,李云儿说是《家庭医生》上写的,因为插的次数多了,尿尿地方的肌肉会变得松弛。其实是放狗屁,她最近吃东西太咸猛喝饮料罢了。
下课铃响的前三分钟,李云儿从厕所回来,和江希凡的目光相遇。
〃同学们,我要宣布一件事情。〃江希凡看了看角落里的家伙,那家伙一脸得意的坏笑。
所有的女同学一脸紧张,是不是江帅哥从此以后不教美术系了。这些紧张的女同学,还包括数学系和中文系以及隔壁学校来旁听的女同学,她们对绘画一窍不通,她们是来YY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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