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了!”李守中痛心万分地打量贾瓒,如同打量一份被糟践的无价珍宝一般,“虽蹉跎不少岁月,可既然你有此等天赋,若勤于读书,何愁学业无成!”
沈春堂道,“话也不能这样说,读书若仅仅只背诵即可,岂不是成了两脚书柜了?再说了,他这点微末技能,怎算得上是天赋?从来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天底下胜过他的人何其多!”
沈春堂也是怕贾瓒生骄躁之心,故而才这么说。
李守中自嘲道,“便是他这点微末技能,让我这孙儿备受打击呢!”
贾瓒忙道,“是晚辈的不是,晚辈也不是故意的!”
李守中刚直自持,也不过说说罢了,“如此也好,少年人一帆风顺未必是福!”
沈春堂笑道,“令孙天资聪颖,明理通达,些许小事,事过如云烟,正卿兄就不必挂在心上啦!正经的,择日不如撞日,趁着今日,与我这徒儿成礼吧!”
既是如此,无论如何,他今天都要李守中收下他这个徒儿。
贾瓒浑身都起鸡皮疙瘩了,这番话听着,有些诡异。
李守中也知势在必行,他也是刚直之人,不再纠结,再次问道,“你果真愿意跟着我修习《春秋》?你可知做学问一途,单靠一些小聪慧是不能有大成的。”
贾瓒道,“晚辈知晓,读书一途,唯在‘勤’与‘恒’上下功夫,方有所成!晚辈不怕苦,也能坚持!”
李守中听他说出“勤”与“恒”二字的时候,就是眼前一亮,道,“适才,我已知晓你的身世,你父母为你留下了祖宅,你又为何要寄寓在荣国府呢?”
“晚辈年幼,长辈不放心学生独自居住,长辈欲尽责成仁,晚辈也欲行孝,二全之事,何乐而不为呢?”
李守中点头,眼中已有赞赏之色,道,“愿赌服输,既是我李家输了,我当收你为徒,往后你就跟着我学《春秋》吧!”
贾瓒却站着不动,也不说话,沈春堂不知道他又要出什么幺蛾子,道,“贾瓒,还不拜师?”
贾瓒却道,“老师,学生虽然赢了,这师却不能拜!”
这一说,李守中和沈春堂都愣住了,沈春堂是担心贾瓒错失良机,李守中心中却升起了懊悔之意,就好似一个园丁看到了一株绝世好苗,正要伸手,那苗却自己长腿跑了。
早知如此,他一开始就不会将对贾家的成见忌恨迁怒到贾瓒身上了。
既非君子所为,贾瓒也不是荣国府那些人!
沈春堂以为自己听错了,不敢置信地问道,“你说什么?”
他只差把“孽徒”二字骂出来了。
他还没和贾瓒算账呢,既是能够做到过目不忘,为何事先不告知他一声?
难怪贾瓒当初如此自信满满,十天之内能够背诵《四书》,看来,他是上当了!
贾瓒眼看沈春堂又发怒了,不由得在心里头嘀咕,这糟老头子脾气这么不好,会不会哪天被他气得血压上升来个脑梗啊!
“老师,学生不能这样拜师!”贾瓒重复道。
“你倒是说出个理由来!”沈春堂气得胡子发抖,威胁道。
“李祭酒是因为和学生打赌输了才肯收学生,并非心甘情愿,强人所难之事,学生不耻为之!”贾瓒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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