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开山气呼呼道:“尔等亦不要啊的乱叫,吾老人家身手又不是天下第一;不过,吾老叫化子倒亦不是好对付的!”
西门虹云抢话道:“那是,老爷子定与那人动手啦!结果如何?”
殷开山一扬脖子,道:“那是当然,从来皆是老叫化子抢别人的东西的,吾以醒神上前便去抢;那人却只守不攻,后见吾逼得厉害,就,就,就-----”老爷子一激动,竟喝酒呛了。
唐生智忙上前连连捶背。
殷开山缓过气来,一瞄唐生智赞道:“吾老人家就看汝顺眼,得了,等吾百年之后,大小叫化子就全交给汝得了。”
唐生智连连摆手,笑道:“吾可不敢,你一人已让吾心惊胆颤的了,再来几个小叫化子还不吓死了吾!”
殷开山骂道:“没出息!可是竟有人比汝还没出息,那人见逃脱不掉,居然挥手打出一阵红雾。吾老人家可不想吃眼前亏,忙飞出门外躲避,不想撞上一人,好没给吓死的。猜吾撞到谁了?唉,就后面那当官的。等吾二人再扑进房里,那抢包之人早已不见了。吾可气啊;还有,那当官的亦烦死人了,一直问见到东西没。见个鬼啊,吾老人家从未吃过这种亏,没理他便走了,可这当官的却一路追来,好不容意才跑脱身寻块地方睡了一两天。吾偏不告诉他,急死他!”
唐生智不觉一乐,这老爷子越老越不正经的了,话当然不敢如此说,转念问道:“吾说老爷子,你如何看这事的?”
殷开山手点唐生智道:“哎呀,吾可看上这小毒崽子了,一语中的啊!我老人家想前思后,总觉得此纯粹乃一骗局,至少非十殿阎罗门下所为!”
唐生智三人睁了大眼,这江湖第一正派之人却亦会为邪教辩护,想来也叫人难以置信的。
殷开山一撇嘴,道:“怎啦,吾老人家就不许认识十殿阎罗?我便不信桩桩血案皆是人家干的,不成有人混水摸渔,尽作些见不得人的勾当!想那十殿阎罗乃顶天立地之汉子,道不同不相谋罢了,正也好邪也罢,各自心头一杆秤!又岂会有真邪是非之分的!”
众人不言语,看着老帮主。
殷开山摸摸胡须,道:“吾不信这次生死薄再现为真,或许乃有人蓄意混淆是非,定有得其它打算,想来不几rì定可应兑的。”
唐生智不解,正要追问源由,忽见得旁边一包房门帘掀起,一汉子骂道:“小二,吾说你死哪儿去啦,给老子再上两坛三十年的女儿红。快点,找死找抽哪!”
殷开山闻言jīng神大振,起身一抹嘴,笑道:“吾老人家亦该挪挪地儿,走了。”说罢转身便走,又一回头,伸手连抓两块牛肉,又挑了块鸡腿塞布袋中,回身对着那叫酒房中虚推一掌,趁着门帘震开瞬间,就地十八滚,一闪而入不见了踪影。
唐生智耸耸肩,看看薄西二人,二人亦摇头苦笑。
唐生智又叫小二上点酒菜,三人仍就喝开,谈些殷老前辈生前的趣闻轶事。殷开山竟然是三家的多年好友,三人关系自是又进了一层,三人正谈论着着生死薄的事,自然是没了以前不畅快的气氛。
正吃酒间,忽闻得楼下一阵叫好声起。众人忙抬头转身,面面相觑,不知究竟发生了何事。
第一章第三节会聚天一阁(下)051
随着楼梯口咚咚几声响,上来几人。
前面有小二恭敬引路,后面跟上四个锦绣衣衫的客人。为首一位,飘逸儒雅,手拿纸扇,一脸闲定;身后一人膀粗腰圆,虎目生威,大踏步随后;再身后一人与前面这位长相一般模样,唯衣服颜sè不一,就见得此人头顶一坛酒,双手各提一坛酒,伸直的双臂上各放一坛酒,脸上洋洋得意,丝毫不吃力,正大踏步跟上。最后面一人二十出头,腰挎单刀,身材健壮,趋步跟着,满脸紧张,紧护于拿酒之人身边,口中不住提醒道:“转弯,转弯,好,好,往前,好,当心。”似比那拿酒者紧张万分。
众人见此方明白楼下众人叫好所在,一人拿三坛酒已属不易,此人却能拿五坛,两百来斤,尚健步如飞,似无事一般,可见德此人腕力,臂力,內力要高出常人许多,倒也少见,众人叫好倒亦情理之中。
只见那顶酒汉子口中骂道:“沙乌儿,汝个鸟嘴烦死人了,老鸹嘴,再叫,大爷可要打人了。酒要是砸了,汝便没得酒喝了,可莫怪大爷脾气不好!”
年轻人笑道:“我说我的爷啊,你就走好了呗!小的不喝就不喝,成不!”
上来四人乃温廷玉,黑白双鹰与沙乌儿四人。
原来,前rì老寨主任颂德叫任天琪备些礼品,代老寨主到龙虬山庄给双枪将邱元通庄主拜寿。任天琪本想只带郡主,冬雪,宫铭三人陪四位义兄一道前往的,谁料大家均争着要去见识扬州的繁华。想到正好趁此多办置些完婚用品,遂留下任明全,任信任智任勇四人看守门户。大和尚鹿谦亦自告留下,实乃心牵郡主众陪嫁。一干人昨rì早早便赶到了扬州城,在客来居大客栈住下。今一早,众人上街玩耍采购。任天琪陪郡主与四丫头挑选衣料,漆器,珠宝玉器,胭脂香粉。黑白双鹰岂有那闲情,拉着二哥温廷玉,带着沙乌儿一路喝茶饮酒,游山玩水。后听得天一阁乃扬州城最好的酒楼,与任天琪说了声,便与一点红一路寻来。未进得店门,便闻得店中酒香四溢,白鹰抢入店中叫小二打碗酒来一尝,果真不同凡响,连干三碗。黑鹰,一点红亦各喝了一碗,一点红赞道:“正宗三十年的女儿红,好酒,为兄已十年未曾喝到了,今rì无事,大家不醉不归。”见得二哥发话,黑白双鹰自是赞同,双双跑到后堂抱来几坛酒。楼梯狭小不易通过,白鹰韦应坤一高兴,来了个大包圆,一人连顶带提地全包了,楼下众酒客小二见此,无不大声叫好。
唐生智多瞧了白鹰几眼,觉有些面熟,似曾于何处见过,却一时又想不起,摇头叹息,正yù低头喝酒,忽闻听隔桌两人嘿嘿冷笑,转头细看。
只见临桌两人,一胖一馊,胖者肥头大耳,光头,大寒冬天的仍流汗不止,手边搁一九环大砍刀;廋者尖嘴猴腮,黄毛稀须,活脱一耗子jīng在世,手头搁一对似手非手黑sè家伙。廋子一脸邪笑,正伸手自盘中捏颗花生,翻手弹出。
楼上人多嘈杂,白鹰仗艺显露惹得众人议论纷纷,谁亦未曾留意这廋子耍jiān。
花生急shè而出,直飞白鹰右腿膝间曲灵穴。
唐生智想拦已不可能。但见白鹰一个踉跄,眼看头顶臂上三坛酒便要甩出。
白鹰亦不含糊,头一缩一伸,摆头甩酒前落,双臂猛一振,两酒坛腾空而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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