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ì上枝头时,玉树琼枝晶莹透亮,四下里一片雪白,众人已差不多来到了县城,坐下乘骑也跑累了,五人便在路边一座亭子里歇歇脚。沙乌尔忙着擦拭了石凳上的残雪供几位爷坐下,又拿出随身携带的干粮,酒水分给大家填充驱寒。
鹿大和尚只喝了口水,展颜笑道:“沙乌尔,咱们银子带够了没?咱们这刚到任家堡,虽说你家爷与咱们兴趣品xìng相合,但地缘不同风俗迥异,汉人与南人在礼数上亦不尽相同,又初来乍到的,说啥咱们此次出手可千万不能叫人瞧低!”
沙乌尔笑道:“大爷是多虑了,咱家爷虽说是各位爷的结拜义弟,其对四位爷却是rì常言行甚为卑恭,持弟子身份相对的;四位爷想需拿啥贵重之物咱爷必不会如此想的。礼轻意重,咱们出来不过是为了表达对任家堡的敬重,几位爷对任家堡的心意那是天地可鉴,咱爷岂能不知晓的?再则了,就是我等几个下人此番想凑份礼来也不过是念着咱家爷平素的知遇之恩,想替咱家爷博得老太太的开心罢了。”
一点红一合手中扇,摇摇头笑道:“大哥说的是。咱们此次出手可不能太寒酸了。咱们就是不晓得老太太平素喜爱啥东西,再一个时辰上亦过于紧凑了,否则,凭着咱们的身手便是想要天上的月儿小弟亦定会上天给摘下来的。咱这挑选的东西不在乎花银子多少的,当体现出与众不同与咱们的心意来才是。沙乌尔,咱们总共带了多少银子?”
沙乌尔道:“四位爷连同我们冬雪八人,共带了五百两。”
黑鹰皱着眉头嘟囔道:“这想破脑袋的事可不要找咱兄弟的;到是今rì有这抢啊杀的麻烦事咱哥儿俩可包了。”
鹿谦责备道:“兄弟又乱说话了,这光天化rì的,又是堡里大喜的rì子,哪里来的抢啊杀的?”
一点红点点头,白了双鹰一眼,笑道:“那是,兄弟可是怕得这rì子过于清静了不是?又手脚痒痒了?”一点红转首瞧了眼大和尚,道:“愚弟估量这银子差不多够了吧。”
就听得黑鹰“哎吆”一声惨叫,捂着肚子猛站了起来,脸上汗水渗出,脸sè苍白,急道:“给老太太拜寿,出多少银子咱都不心疼,别说五百两,就是一千两,咱亦同意的。哎吆,小弟我闹肚子了,我先去方便一下。大伙千万要等等我啊。”话未说完,黑鹰拎着裤子往后边田野里深一脚浅一脚的飞跑去。
一点红鼻子哼了一声,没出声,就要翻身上马。
沙乌尔笑道:“爷可要快点,时辰久了咱们可不等了!”
大和尚道:“怎么搞的?着凉了没?咱们就等等,这办事儿也不差这半时一刻的!”
白鹰上前拽住一点红的马礓,笑道:“就是,今儿起来早了,寒气又重,怕是着凉了!我说二哥也太心急了点吧!,晚上回来我多陪二哥多饮几杯赔礼道歉如何?”
一点红笑道:“贤弟言重了!你啥时光见得愚兄是那种小肚量之人的吗?我只是烦躁这老太太的贺礼之事,这不急着去广陵城瞧瞧的吗!”
黑鹰拎着裤子转了好几块地方,终见得前面有一小山坳,还有几株树木,正是块风水宝地,忙飞跑过去,瞧瞧四下无人便蹲下来。几声惊天响,黑鹰总算解决了问题,正要起身站起,却闻听得身后有人说话,忙侧耳听去。
一人道:“兄弟,今rì之事除了咱们海陵四义,还有谁会一道前去的?上头有没有说会派哪一位堂主前往?”
又一人道:“这倒没听说过,不过大哥亦不必担心,咱们近来出手可从没失过手!白cāo那心干啥!咱们不过是露露面,站站场子,以防万一而已。”
一人叹息道:“,哎,兄弟,这里面可不大一样啊。自从咱受人恩惠随了大流之后,便没了咱们的zì ;yóu与威风,虽说旱涝保收,但总归是低人一等,没了咱兄弟昔rì之神气。为兄实在心不甘哪!连李家庄那帮鸟人亦如今与咱平起平坐了!咱心里憋得委曲啊!”
有人道:“大哥说得有理。咱当先就不应同意如此!咱们宁当鸡头,不作凤尾!要不咱们寻机不干了,如何?”
那被叫着大哥的叹口气,道:“岂有那般容易的,上得了贼船哪里还有下得了船的!哎,不说了,谁叫咱身手不如人的!多说无益!老四,去瞧瞧老三怎还没好?该上路了!今晚这一仗不可见得轻松,官军可不好惹的。咱们还是早点到了扬州好早点休息,养养jīng神;顺便再打探打探点消息才对。”
一人笑道:“大哥宽心,今晚没事的。身手最厉害的贾彪说是前几rì给人打死了,今rì正出殡呢;其他三位亦给吓了个半死,缓没缓回神还不一定呢;再说了,今rì是瞿承勋的五十岁大寿,其高兴还来不及,正忙着收礼数银子呢,哪里还会想到咱们会找上他的不是了呢!”
那被叫着大哥的一笑,道:“这到是个理儿!不过咱们兄弟不管别人如何,咱们还是小心点好,这亏本的事儿,过于丧天害理的事儿咱们可不能沾手。怎么着兔子还不吃窝边草呐!叫回老三,咱先去瞧瞧贾彪的葬礼,再去瞿府瞧瞧。对这贪官咱们不拿是白不拿的!”
黑鹰心头一动,心想:这宋家天下怎亦是如此的不平安,还莫如我大理的太平。嘿,亦难怪连天下也尽丢给别人了,活该。黑鹰可不想掺合这些鸡毛蒜皮之事,起身正要回去,又一想到说是有人作寿,心头一动,对了,明rì老太太生诞,咱们正为寿礼发愁哪,这不正是刚要想吃肉却遇上杀猪的,好事一桩啊。
黑鹰忙回身探出头去顺声瞧去,就见土堆后面是条羊肠小道,道口站立着两个大汉,身材魁梧,手拿家伙,一人使刀,一人使双钩,正放眼远眺,身边系着四匹马;远处田野树林里亦正有两人往这边飞跑过来,一人持枪,一人拎剑。黑鹰忙缩回土堆后一动不动,等着四人远去了方起身回到路道之上。大和尚四人已是牵马在等待。那海陵四人正于前面行走。
黑鹰低声道:“大哥,二哥,好事来了,咱们今rì可有好戏瞧了。”
四人不明。
黑鹰就将方才所听到之事说了遍。
一点红嘿嘿一笑,揄悦道:“瞧来咱们今儿这银子还真没地方花了!”
大和尚当然晓得这几位心思,心知自己出言相劝他们几个未必就肯听得进去,遂念声法号,笑道:“就是不知此人是善是恶!”
黑鹰道:“这老和尚又假慈悲了,你昔rì杀的人还少吗!早就给阎王爷列为恶人了,又哪在乎再多杀一两个!不过此次你大和尚大可放心,听说那厮是个天大的贪官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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