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人间蒸发了,仿佛根本就没存在过一样,除了炉子上沸腾的汤锅之外没什么迹象表明他曾经到过这里。
杀手不禁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做了个噩梦。在这个可怕的梦境里阿洛伊斯消失了,把他一个人孤独地丢在了这里。他狠狠掐了下自己的大腿,希求从梦中醒来,但疼痛没能让他远离噩梦,只告诉他一个残酷的事实:他所看见的全他妈是真的。
约书亚回卧室拿来了他的枪,填满能量匣,打开保险。他环顾四周,家里依旧干净整洁,没有强行入侵的痕迹,但是门上的铰链被放下来了,他清楚记得昨天进门时铰链还是栓上的。客厅和厨房的窗户都从内部锁上,锁头完好无损,报警器也依旧恪尽职守地运作着,没有被破坏的迹象。那么剩下的可能性只有两种了:阿洛伊斯自己打开门走了出去,然后再也没有回来,或者他为某位访客打开了门(也许还把他请进来聊了会儿天),而那位访客不像他想象的那么和蔼忠厚,他绑架了他。
约书亚更偏向后者,因为他在半梦半醒间似乎听见了门铃声,但他并未理睬,因为那时候他都有些分不清那是真实的铃声还是在梦里听见的。他潜意识里甚至还想着:反正阿洛伊斯会去应门,是真的又怎么样?
杀手咒骂起自己的疏忽大意来。和平的日子才过了多久,他就变得如此缺乏警觉性,竟然在自己家里把阿洛伊斯弄丢了!他把他弄丢了!如果可以他真想往自己脑袋上开两枪,以惩罚自己的懈怠!
突然,门铃大作。约书亚握着枪走到门前,挂上铰链,随时准备朝门外开枪,然后他打开了监控器。屏幕上出现了一张中年男子的脸,他外表一丝不苟,就像位衣冠楚楚的商业精英。
“您有什么事?”约书亚问。
“您好,在下名叫厄文·开普勒,前来拜访雅克·图灵先生。请问他在吗?”
约书亚握枪的手抽搐了一下:“您找他有什么事?”
“这个就说来话长了,还得追溯到……”开普勒还没开始讲述事情的前因后果,就被推到了一边,一名妆容精致的女子出现在镜头里。
“打扰了。”女子语速很快,“我叫琼丽·卡文迪许,在新威尼斯经营赌场,我和雅克·图灵先生的父亲是旧识,所以特意来拜访他。啊,不过他肯定不记得我,我认识他父亲的时候他还没出生呢。”
约书亚紧皱双眉。他听过琼丽·卡文迪许这个名字,也见过她本人,而屏幕上的女人……他不敢确定,但那女人的确和记忆中的琼丽·卡文迪许是一样的。他不排除有人假冒的可能性,但是冒充一介赌场老板能有什么好处呢?
“鲍西娅赌场的琼丽·卡文迪许?”
“正是本人!”女子听见自己的赌场似乎很高兴。
鲍西娅赌场的老板和阿洛伊斯的父亲是旧识?约书亚从来没听他提起过。在新威尼斯的时候阿洛伊斯可半个字也没提到他有这样一位长辈。是他故意隐瞒吗?还是连他自己也不知道这事呢?毕竟琼丽也说了,她认识阿洛伊斯父亲的时候他还没出生呢。
为什么她会来到奥林帕斯?她和阿洛伊斯突然失踪有关吗?
约书亚将枪换到另一只手,用空出的手取下铰链,打开门。
琼丽·卡文迪许上了年纪,但或许是因为没有婚配的缘故,仍保留着一些很少女气的习惯。看见开门的是个银发年轻人,她一只手按住胸口,露出了些许失望的神色,但转而又用更加期待的口气问:“他在哪儿呢?”
“他不在这里。”约书亚将拿枪的手背在身后,以免吓到两位不请自来的客人。
“不在?”琼丽扭头看她同伴,像在质问对方办事不利一样。
“是这里没错啊。”开普勒小声说。
琼丽转向约书亚:“那他什么时候回来?我们可以等他回来吗?”
“他失踪了。”杀手尽量让自己的语调显得冷静,“就在刚才。”
飞车驶进阿瓦隆山的时候,被保安拦了下来。
“来宾需要检查证件和登记。”保安十分尽责。
负责开车的艾波琳面无表情地掏出证件:“我们是兰开斯特公司特派的调查员,前来勘察这片地区的地形,进行规划。”她扫了一眼后座的博士,“这位是弗兰克·雪莱博士。”
保安景仰地看了博士一眼:“贵公司还真是忙碌,最近总派员工来游说住户搬迁,都换了好几拨人了。就在不久前还有一个过来呢。”
“口才好的人总是不嫌少。”那位年轻的博士笑着说。
登记过后,艾波琳驾车登上阿瓦隆山。博士从车窗探出脑袋,俯瞰下面赤红色的土地,不时发出惊叹声。
“请小心,博士,行车时不要把头伸出窗外,会发生意外的。”
“哦,能有什么意外呢,亲爱的艾波琳。”博士丝毫没听她的建议,“这里可真是个好地方,阿瓦隆,那是英雄和神居住的国度啊。”
“您喜欢这里?”
“当然,喜欢极了。”
艾波琳在心里发出嗤笑,脸上却不动声色。“您如果想买下这块地建造研究室,直接用军方名义勒令住户搬迁就可以了,为什么还要大费周章搞什么娱乐公司建游乐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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