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的时候,楼外楼饭庄前楼门外的空地上,立起了一块木牌子,上面贴了两张大红纸。
红纸上写着两则招聘启事,不谈内容,光是那字就非常吸引人。
经典的瘦金体,银勾铁划,虽说横版弱化了字的风骨,但仍然让人耳目一新。
两位头发花白的老人摇着扇子路过楼外楼时,其中一位不经意间看到了那红纸上的启事,定在那里不走了。
另一位老人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咦,那启事是谁写的?”
说完之后,也不管同伴了,直接就走到红纸板前面,因为那板只有不到一米高,直接立在地上的,所以,老人干脆蹲下来,逐个字研究。
“老陈,你过来,瞧瞧这上面的字。”蹲下来的老人眼睛没离开红纸板,稍微扭了一下头喊道。
第一个发现这块红纸板的老人撇了撇嘴,“还用你说,是我先看见的。”
“是我先走到这儿的。”
“去去,你让开点儿,你这专门搞国画的,懂啥字?”陈姓老人把蹲在地上那一位挤到了一边,自己蹲了下来。
看了足足有五六分钟时间,掏出手机连着拍了好几张照片,这才说道:“好字,好字,好字,我从来没见能瘦金体写到这程度的人,这跟赵佶写的没什么区别,不,好像比赵佶写的更多了一些清艳之感,莫非写此字的人是个女的不成?”
另一位老人见自己的同伴如此重视这个广告牌上的字,也收起了玩笑之心,认真地看起来。
要知道,陈其安可是国内最著名的书法家,他跟那些扭屁股甩头闭眼睛装瞎写字的人不同,他是真正静下心来研究了一辈子书法的人。
在书法这一领域内,能得到他一句夸奖,是很难的事情。
像今天这种蹲下来研究不说,还拍了好几张照片,连说了三个“好字”,这情况可是从未见过的。
两个老人的对话与行动,都被站在二楼一个包间里的楼旭和商婳听到、看到。
两人原本是挨个儿房间的走一遍,想看看短时间内有没有能少花钱或不花钱的情况下,做一些必要的改动。
楼旭上下打量着身边仍穿着旗袍的女孩,“看不出来,你写字还这么有功底啊。”
商婳淡然地说道:“那东西也只是业余爱好而已。”
“我估计楼下这两位可能要进来找你了,去见一面吧,难得有懂字的人欣赏。”
“不见,我跟他们那种高高在上的人不一样,我只是一个底层人,一天到晚为了温饱而忙碌的底层人,没时间跟他们瞎扯。”
说这些话时,楼旭注意到她眼中有一抹淡淡的忧伤飘过,但很快又不见了。
她从窗户前转过身,对楼旭说道:“我理解你的意思,当今的人们都是浮躁有余,沉稳不足,喧嚣了十几二十年之后,蓦然发现,自己的心灵需要一个临时的港湾停靠一下,我们就给他们制造出这个港湾。”
“所以说,我们需要改变,步子不怕小,只要方向正确,一天改一点,很快就会见效。”
楼旭仍旧看着窗外下面的那两位老人。
陈其安在同伴的搀扶下站了起来,指着饭店大门问同伴:“咱们要不要进去看看?”
“人家是饭店,你不吃饭,进去找人,谁能乐意给你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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