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就上船。”
“嗯,包子。”
林谨玉一愣,寻思着莫非先生饿了,就见当初在码头有一面之缘的青衣胖子捧着个小托盘进来,林谨玉才反应过来,这青衣胖子竟然叫包子。不由低头笑起来,圆滚滚的小身子笑得直抖,许先生真担心自己的小弟子抽起羊角疯来。
许先生咳了一声,“看看这玉,喜不喜欢?”
林谨玉忍住笑,见包子已经将玉捧到自己面前,脸上有些尴尬。林谨玉忙道,“包子叔叔,对不起啊,我不是有意要笑的。”
“林少爷真是折煞奴才了。”包子释然道,“是奴才这名儿取得是好笑。”
林谨玉取过玉佩托在小肉手儿中瞧着,一寸大小,竟雕成一条栩栩如生的小鱼甩尾巴的模样,小鱼身上片片细鳞,清晰可见,鱼唇含珠,精巧可爱。珠子上穿了眼儿,用红绳穿了,正好可以挂在脖子上。难得的是这条小鱼雕工细致,用料考究,竟是用极品紫玉切磋琢磨而成。
“真好看。”林谨玉爱不释手,许先生笑,“前几天碰巧瞧见了,正对了你名子中的玉字。希望你好好念书,日后科举,鲤鱼跃龙门。”
“是,弟子记住了。”
许先生亲自拿了玉给弟子戴上,笑道,“听说你那表哥生而衔玉,你没那造化,师傅便送你一块。”
师傅,原来你是这么无聊的人,怪不得送我玉呢。林谨玉心里翻个大白眼,嘴巴抹蜜道,“那算什么造化,像弟子如今有先生疼爱教导才算造化呢。”
咣唧——
林谨玉头皮发麻,心想,先生在家里藏了只什么东西啊这是,忙道,“弟子不打扰先生了。”
许先生笑着点头,吩咐道,“包子,送谨玉回荣国府去。”
林谨玉刚出去,后面绕过一个俊眼眉飞的青年,黑沉着脸坐在许先生身旁,咬牙切齿,“你就教出了这么个小刁东西。”
“会说人话不?”许先生唇角含笑,带了几分得意,“谨玉是个很聪明的孩子,还知道我会收妖降魔。”
“像只小妖怪。”青年撇嘴,“见完了,就跟我回去吧。”
许先生换了个姿热,手肘拄着太师椅的扶手,斜歪着身子打量着青年,神色有说不出的散漫,“你觉得我府上的东西不是银子买的?不知道王爷摔得可还痛快?”
林谨玉出了许府,到车上取下脖中美玉,放到手中把玩。南朝梁国刘勰在《文心雕龙•;正纬》曾道:“白鱼赤鸟之符,黄金紫玉之瑞。”可见紫玉品端贵重。
“翡翠姐姐先替我收着吧。”
翡翠是随林谨玉出门的,林谨玉年幼,断无一人坐车的道理。翡翠笑着接过,“大爷戴着极好看的。”
“做人要低调,真有什么宝贝,也不必明晃晃的拿出来显摆。”林谨玉靠着软垫,透过窗子中望着人来人往的街道,“明天咱们就回去了,东西都仔细收拾了。”比起那些三餐在土里刨食的人们,他已幸运太多。这次来只是为了瞧一眼荣国府的气象家风,又不是要攀比什么。
再者,与一个要败落的家族,也没啥好攀比的。
……
林谨玉折腾一趟,回去时收获了不少礼物,不算年礼,三春同宝玉也各有回礼。贾母万分不舍,千叮万嘱让凤姐一定要打理好。
第二日,艳阳高照,林谨玉拜别众人,启程回扬州。
王夫人松了口气,贾母却是难免伤感,王熙凤好一通劝慰,“林表弟小小年纪便一片孝心来给老祖宗请安,怨不得老祖宗舍不得,就是我也难受呢。老祖宗您且放宽心,林表弟一天天大了,明年定还会来的。林表弟也在念书,明年开春老祖宗把人接来同宝玉一起作伴念书去也是好的。”
贾母这才收了泪,笑道,“凤丫头想得周全,明年一定把谨玉同我那外孙女接来。”
……
王夫人回了房,半倚着美人靠,着金钏揉着太阳、玉钏细细的伺候着敲腿,王熙凤自周瑞家的接过茶来奉上。
王夫人叹气,“这几天过得倒比一个月还累。”
“姑太太这一嫁十几年,老太太头一遭见着外孙子,难免多疼些。”王熙凤笑,“照我说,这外孙嘛,一个外字就定了,终究是外姓人。这么大了才见着一面,疼也是有限的。”
姑嫂矛盾自古便有,何况贾母只有贾敏一个嫡亲的女儿,又是最小的孩子,在家里难免宠爱。再者,这年头儿,女儿在家最尊贵不过。舌头还有嗑到牙齿的时候,王夫人同贾敏不对付也正常。倒是刑夫人是填房,对这个传说中的小姑子无所认知,她无儿无女,瞧着白胖可爱的林谨玉,是真有几分喜爱。
林谨玉一去一返将将两个月,贾敏在家盼星星盼月亮的终于等到回来的信儿,恨不得亲自去码头将儿子接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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