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天下大乱,他做不成那统领万魔的帝尊,但也是北渊洲唯一的尊者境,仙门三圣将他关在此处,又怎会轻易放虎归山?
谢衍却不会给他答案。
他弯腰,重新捡起地上的琉璃灯,将他的质问抛在身后,毫不犹豫地踏向黑暗的最幽深处。
好像要去踏破生死关。
*
圣人登天门,五洲十三岛震动。
圣人白衣如雪,犹如仙神临世。他足踏流云,不多时,已然行至云海中间。
“师尊——”
谢衍被红尘惊动,回眸望去,只见云海之外,苍茫山巅,忘忧台上,儒门三相正拱手长揖,千里相送。
在殷无极叛门后,身为儒门宗主的谢衍又陆续收了三个徒弟,世人称其“儒门三相”,分别是风飘凌、白相卿、沈游之,如今已是横绝天下的渡劫老祖。
“愿师尊此去踏天门,得证大道——”三人齐声道。
“不必远送。”谢衍本是去意已决,此时却生出几分眷恋,提点道:“飘凌、相卿、游之。在我去后,儒宗就托付给你们三人了。你们切记,师门一心,互相扶持,莫生嫌隙。”
“是,师尊。”儒门三相聆听教诲,拱手长揖,拜别千年师恩。
“还有……他若是从九幽破困而出,便随他去罢。”谢衍的声音倏尔柔和些许,显出几分不同来。“只要不做的太过,看在我的面子上,莫要与他为难。”
“果然是为他!”风飘凌低声怒斥:“那魔头害师尊还不够么——”
“师兄。”白相卿扯了一下他的袖子,似乎是不欲让师尊担忧,“谨遵师尊之命。”
“师尊放心,那位魔门至尊,我们也定会与之师门和睦,兄友弟恭。”沈游之眼底殊无笑意。
九天之雷再动,天地震彻。而更遥远处,传来一声长啸。
灰袍老道手执拂尘,骑着青牛,踏云而来。佛宗则是手握菩提子,宝相庄严,座下莲花笼罩淡淡佛光。
时过经年,仙门三圣再度聚齐,此次,道祖与佛宗,便是来为老友渡劫护法。
“无量天尊,送君千里,终须一别。圣人渡劫,千里成墟,圣人境以下速速离去——”道祖气息缥缈。
“阿弥陀佛,老衲须臾后张开结界,愿谢道友仙路顺遂。”佛宗念了一声佛号。
二圣联手支起结界,将渡劫之地笼罩。儒门三相不能在此久留,拜别九天之上的师尊后,纵然再眷恋不舍,也只得离去。
道祖看向自己的忘年友,儒家圣人手执山海剑,白衣孤绝,仿佛闯的不是天路,而是生死之关。
没有区别。此界自洪荒浩劫后,近万年无人飞升,他这一去,九死一生。
“圣人寿数漫长,已站在巅峰,俯瞰芸芸众生,为何要闯天路?”道祖长叹。
“不得不去。”谢衍短促一笑,道:“唯有成仙,才能逆天改命。”
“改命?”佛宗拨弄手中菩提子,“圣人为仙门中兴之主,平生未尝一败,二胜仙魔大战,两任魔君被你一斩一擒,已是五洲十三岛第一人;又有继承上古道统,中兴儒道,教化世人,挽狂澜于既倒,扶大厦之将倾。如此功德,已是人极,此命有何可改?”
“那便够了么?我等修道,修的不就是一个仙?止步于此,二位甘心,吾不甘心!”
谢衍却是笑了,他仰望着天穹,九天怒雷蕴于云层之中,仿佛随时会劈下。
而白衣圣人行于云水之间,拂袖而高歌,如人间悠游。
“此界万年无人登仙,天门六千年未开,便要有人去叩开。二位圣人不必再劝,衍,愿为天下之士开路!”
说罢,谢衍白衣长剑,在电闪雷鸣之中,孤身走向那迢迢天路。
谢云霁天生一副桀骜骨,从不向天道称臣。
*
“大道的尽头,到底是什么?”
“天道,为何如此不义不公?”
“此界,为何不通天!”
谢衍做了两千五百年的正道魁首,早就厌倦万分。这些年来,他看似逍遥洒脱,位高权重,实则身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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