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王凤目轻眯,缓声开口,“不急,再等等。”
“本王想看一下,姜二娘的女儿究竟能做到哪种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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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王好像没有上当。”
三军主帐中,左骞愁眉苦脸,“如果他一直不上钩,我们就一直打石城与陵城吗?”
“阿和,这两个地方比江城夏城还要易守难攻,如果继续下去,我们的伤亡只怕不可估量。”
想想攻城将士的伤亡惨烈,左骞面上蒙上一层暗色,“我们虽在陆战上略占优势,但石城与陵城环水而建,我们的人很容易被他们的水鬼所牵制,刚刚占上风,便被他们拉下来,很难一鼓作气攻上城楼。”
战事打得艰难,相蕴和心里也颇为焦灼,但作为三军主帅,她在面上仍保持着胸有成竹的模样,听刚被严三娘从站前换来的左骞向她诉苦,她便微颔首,温声安抚左骞,“小叔叔,楚王乃旷世奇才,一般的诱惑不足以让他动心。”
“我们付出怎样的代价才会让他动心?”
左骞叹了口气,“阿和,我从不怯战,更不怕死,我只怕将士们撑不下去。”
“他们必须撑下去。”
商溯斜了一眼垂头丧气的左骞,声音凌然,“如果连这种仗都打不了,又如何能与楚军在中原之地决战?”
左骞微微一愣,声音苦涩,“我,我不知道。”
大敌当前,最忌讳为将者士气低落,若统帅兵士们的将军都没有必胜之心,又如何能带领将士走向胜利?
商溯冷哼一声,收回视线,清泠泠的声音里带着几分刻薄,“此战乃小试牛刀,中原之战才是生死一战。”
“若撑不下去,便去投降楚军,楚军杀降杀俘,定能给你的人一个痛快。”
“……”
这人的嘴怎还这般毒辣?
左骞被噎了一下,顿时得说不出话。
“三郎,你这话便是曲解小叔叔的意思了。”
相蕴和笑了一下,温声打圆场,“小叔叔只是心疼前线将士罢了,并非怯战畏战。若小叔叔果真怕死,又怎会一路追随阿父到现在?”
前世的小叔叔受尽折磨,却至死没有向盛军求饶,拖着残破不堪的身体挣脱盛军的严密监视,从城楼上一跃而下,宁死不愿让自己成为盛军拿捏阿父阿娘的软肋。
这样连死都不怕的一个人,又怎会怯战畏战?
——他是真的心疼将士们。
相蕴和也心疼。
死战不退的尸山血海,任谁见了都心生不忍。
可心疼解决不了任何事情,楚王并非庸才,而是能与她父母媲美的绝世战将,与这样的将才交战,便意味着所打之仗皆是硬仗,他们无路可退,无人可依,只能靠自己打败楚王,在废墟之上重塑九州。
这显然不是一件轻松的事情,否则他们不会打得如此艰难,可只要能打败楚王,天下一统的日子便指日可待,所以前面是刀山火海也好,是荆棘遍布也罢,他们都要咬着牙蹚过去。
他们输不起。
更不会输。
相蕴和打圆场,商溯冷笑一声,不再咄咄逼人刺左骞,“但愿你的小叔叔不会辜负你的期望。”
“我当然不会。”
左骞情绪虽低落,但声音却很坚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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