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江景有些诧异,她还未做什么推拒这场婚事,嫂嫂怎么就推她出去了?
正疑惑间,蘅芷笑带着几位姑娘去了海棠园不远处的小筑。
“这欢喜班原是江南有名的戏班,小凤翎身段好唱技也佳,不若兰夫人点一折戏咱们听听?”
将戏折子递给兰夫人,宋挽笑着让人送了茶点来。
众夫人都将江景方才的举动看在眼里,一个两个摇着头,知道这姑娘日后怕是不好说亲了。长得虽好,但不仅没规矩,眼力也差了些,娶回家怕是也得不到什么助力。
兰夫人从容接过戏折子,笑盈盈点了一出《玉簪记》。
而兰家同侯府的婚事谁都再未曾提起,仿佛两家从未有过这般心思。
“落叶惊残梦,闲步芳尘数落红……”
优伶开嗓,宋挽以眼神示意蘅芷,让她去查查方才究竟出了什么事,为何江景突然这般无礼起来。
一曲终了,兰夫人借口下楼歇歇,孙夫人也同其他后来的世家主母打招呼去,只剩下白夫人在。白夫人看着宋挽,忽而笑道:“要说虎父无犬子,我想着这虎兄无犬妹也是适用的。”
见白夫人又提起宋扶,宋挽知她这是有话要说,便邀着白夫人去了海棠园里的望月亭。
“我听相公说,宋公子会去吏部本就不寻常,实在是屈才了的。”
宋挽笑道:“阿兄疼我,他想着去了吏部可帮挽儿撑腰,才忤逆了父亲,若不然自是要留在国子监的。”
她这话说得真诚,让白夫人一愣,随后也认真起来。
“宋公子是个好兄长,女儿家能得此长兄,一生也算足矣。”
虽说女子出嫁从夫,但夫婿同父兄又怎么能一样?没有娘家支持的女子,在夫家也是直不起腰杆子的。再如宋挽这般,府里有两个糊涂的长辈,再有个冷心薄情的负心夫君,若是无父兄在背后撑腰,还不知以后要过什么样的日子。
怪道今日那林姨娘都骑到她头上去了,也不见宋挽半点焦急。
想必是今日事若宋府知道,必不会善罢甘休,自是不用宋挽歇斯底里出面给自己谋颜面。
白夫人思绪颇多,一时也感伤起来。
“你是个好的,宋公子自也不错,只是吏部实在不适合他,若是宋大人有法子不若将宋公子调回国子监,总好过在吏部白白蹉跎了时光。”
宋挽闻言微微垂眸。
她知道白夫人在示好,也知道阿兄在吏部会比在国子监艰难许多,但白夫人分明话中有话。
白夫人的夫婿虽只是吏部一个小小的从五品员外郎,远不值得宋家看入眼中,但白夫人的生父却是吏部左侍郎郭清的老师。郭清向来尊师重道,对白夫人的父亲十分敬重,寻常年节都会上门拜访。
宋挽从最开始看中的便是郭清的路子,她想为宋扶搭上郭清。
阿兄性子高傲,不屑做这些,她却不得不为宋扶打算。
思索片刻,宋挽道:“可是有人为难我阿兄?”
白夫人淡淡一笑,并未答话。
宋挽也不再追问,反而笑着提起了白家小姐:“白姑娘生得灵秀,性子又温婉,那一手出神入化的绣功连我瞧了都羡慕不已,也不知哪个府上有福气,能娶得白小姐这样的姑娘。”
白夫人哈哈一笑:“前些年是有不少人家上门提亲,可我实在舍不得,想多留她几年,这一拖二拖的婚事便耽搁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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