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沉吟半晌,“。。。。。。你们女人都这么凶残吗?”
“。。。。。。您能不跑题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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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月末,微凉的清晨。小巷里淅淅沥沥地下着小雨,雨丝密密地编织在对面黑色瓦檐的屋顶,升腾氤氲雾气。空气湿润清新,仿佛是一夜之间,栀子花的味道便浸透了整座璧城。
初到枫城的那些日子,似乎一直下着雨。十四岁,一个女孩子,为了一个只见过一面的人,跟随他离开故乡,心里不是没有惶恐。常常会在半夜醒来,然后再无法入睡。只能趴在窗台上,抬头看雨点从一方狭长的深蓝色的天空急速下坠,千军万马般冲向小巷凹凸不平的石板路。路面处处盛开转瞬即逝的花朵,一朵还未开尽,一朵已砸向地面,满目胜景。
有人撑一把白色的油纸伞,伞柄微微抬起来,露出一张少年的脸,清冷的眼,高挺的鼻梁。他仰头看着我,带着似有似无的笑意,“你怎么看起来快要哭了,是谁欺负你了吗?”
浮云旧事温柔,仿佛栖息在河流两旁的植被,日夜听闻时光的节奏,穷尽一生。
耳畔传来另一个更真切的声音,“先生。”
“。。。。。。锦行?”
锦行风尘仆仆,应该是一下马便直奔我这里。本想先将她赶回去休息,宛城之事稍后再说。她却一进门便单膝跪地,“锦行有负先生重托,请先生责罚。”
我揉了揉额角,知道要是不让她汇报完,即使强行命令她回去睡觉她也没法闭眼,“宛城之行如何?”
“我们没能找到苏姑娘,千门之役的线索也是寥寥。”虽然锦行只跟了我数月,但她值得绝对的信任。比如她的回禀永远只提结果没有过程,在她的思想里根本不会有推卸责任这一条。由此,云天阁的御人之术可见一斑。云天阁能有今日之势也不无道理。
“苏叶率性妄为,你们找不到她也情有可原。千门之事距今已久,线索的确难寻。所以不必太放在心上,没有其他的事便去休息吧。”
“千门之役锦行有得到一条线索。”
“哦?”这倒是意外之喜。
“千门山下的农户说,千门派失踪前一晚他们曾感觉到一阵地动山摇,但是时间很短。当时又是半夜,所以大家都不以为意。锦行上山察看过,山谷处有许多年月不久的落石。除此以外没有异常。千门正殿早已荒芜,没有任何血迹或激战的痕迹。千门的销声匿迹应该不是外敌入侵所致。”
“如果是用毒呢?”
“卜二爷告诉过锦行,当年事发不久薛楼主也曾派人查探过,井中并没有被人下毒。影守也没有查到更多的线索。”
“是吗。。。。。。”其实我知道自己在做无用功。当年追查这件事的不知有多少人,他们都一无所获,更何况是时隔多年的我。“也罢,你去休息吧。”
锦行的手搭在门上,又转过身来,“先生,那个与我同去的少年。。。。。。”
我悚然一惊,“怎么?”
“他执意留在宛城,想要继续寻找苏姑娘的下落。”
“是吗。。。。。。”他留在宛城,远离有关织月楼的是是非非,倒也不是一件坏事,“随他去吧。”
。
雨在傍晚时分渐渐停歇。远处厚重的云彩被灰色的风筛着,一片片,一簇簇,一团团,像虚幻的梦,像多年前的那场流水之约。
我坐在窗边,看着几乎是破门而入的卜二。他神色复杂,说不清是惶恐还是激动,“归墟。。。。。。归墟咒印。。。。。。找到了!”
我跳下窗台一时不稳,踉跄了一步才站住,“在哪里?”
卜二喘了口气,“城郊。。。。。。已先行前往,夏紫陌。。。。。。”
“走。”
卜二一路上仍是语无伦次,半天才大概说清,携带归墟咒印的是个十多岁的小姑娘,约了夏紫陌今晚在城郊山亭见面。卜二之前多方寻找归墟咒印未果,不得已将此事告之了夏紫陌,请她调动影守相助。但夏紫陌只知我们要找的古卷于楼主痊愈至关重要,并不了解其中具体有什么。
依稀望见林木间露出的山亭一角时,始终蛰伏在心底的莫名不安霍然涌出,“清夜在哪儿!”
卜二微愣,随即露出今天的第一丝笑容,“先生放心,楼主在赤雪林和慕容护法对弈。。。。。。”
心中蓦然被注入一泓冷泉,冰冷到底。山亭中一袭墨衣,这就是所谓的正在赤雪林下棋!我推开卜二,从马车中一跃而出。
山亭中,夏紫陌将自己的右手伸给对面的蓝衫女子,而那个人掌心中赫然是赤红的万年龙血珠!
“住手!”
说出这句话,我已用了三成内力,即使距离再远他们也听得见。亭中的三人对于警告却置若罔闻,唯有南意转身望向我,微微摇了摇头。
“住手,让她们住手!”我自诩轻功不在当今武林任何人之下,今日这前往山亭的小路却长得似乎永远也没有尽头。
蓝衫女子已划开紫陌的手臂开始施咒。南意起身走出了亭子,向我走来。
“落先生。。。。。。”待我们的距离近地可以听清他的第一句话时,夏紫陌身子一晃,也吐出了第一口黑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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