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头涌起的醋意竟然让何毅平素极是冷静的心也有些失了方寸,几乎要拔地而起冲上楼去。
倒是不明就里的谢宝玉长出了口气,啧啧有声地笑道:“老大,你对苏素锦还真是照顾有加呀!这人…是不是江湖的高手?”
而爱晚楼好像也活了过来,众人一阵交头接耳,于是喧声四起。
谢宝玉的话如同重拳一般击在何毅的心上,让何毅几乎喘不过气来,深深呼吸了一下,心情才平静下来。
万里流那张马猴脸虽然难看,可手中的奔雷剑却是好看中用的很,何毅心中自然明白,能登上名人录第三十八位,怎么也算得上是江湖上的一把好手,虽说帷幔里的那一剑颇为突兀,又占了地利,可明眼人都知道帷幔后持剑的人定是有着与万里流不相上下的武功,甚至极有可能更高。
可惜何毅眼下只是知道名人录上这些江湖豪客的名字,对他们的武功却知之甚少,便无法从这剑势中猜出这人的身份。
转眼看李念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而后进来的那两个粗豪汉子更是局促不安。
“给我上!”
万里流一声断喝,他带来的三个年轻人便“唰”地散开,从三个方向直扑舞台,而他也擎出了那把四尺长的阔剑奔雷剑尾随着一名弟子扑了过去。
“不知死活!”
帷幔后发出一声低低的轻叹,那声轻叹犹在众人耳边回荡,一道青影已从帷幔中冲出,一脚将左边一个年轻汉子踢飞之后,身形便晃动到中间那个年轻人面前,左手如蛇如鹤夺过他手中长剑,顺势掷出,将右边的汉子逼下楼去,右手长剑一突,正扎在对面汉子的大腿上,长剑一挑,那汉子便带着一蓬血雾惨叫着掉下楼去。
楼下众人纷纷躲避,万里流却顺势一脚点在那汉子的身上,借力又拔高二尺,奔雷剑如刀一般劈了下来,气势愈加恢弘,青衣人也不敢试其锋芒,不得已身形一闪,便让万里流抢上了舞台,他那劲道十足的一剑竟将帷幔荡起,隐约见到苏素锦倒在地上,而刚从后台楼梯上探出个脑袋的正是一脸急色的红楼管家白露。
何毅这才看清这青衣人的容貌,严格来说这张略显死板的脸并不是他的真面目,因为何毅一眼便看出他带着一张人皮面具,只是那双散发着炽热火焰的眼睛让人很容易就忽略了他脸上僵硬的表情,也忽略了他浑身上下散发的那股孤傲气息。
万里流不去理会自己在台下哀嚎的弟子,却死死地盯着青衣人嘿嘿笑道:“好俊的剑法!只是这么藏头藏尾的难道是怕见人吗?”
他伸手就向青衣人脸上抓去,口中喝道:“让老子看看你小子究竟是谁!”
这直取中宫的一招擒拿手倒是羞辱对方的意味多些,那青衣人的眼中便暴起了一团怒火,身子竟不稍退,左手并指如剑,疾如闪电般地直点向万里流的手心,万里流变爪为拳,那青衣人应变神速,手指一收拢,两人的拳头便结结实实地撞到了一起。
一声闷响,万里流高大的身躯竟被震退了三步,那青衣人趁着他脚下踉跄的当口,深吸了一口气,连出三拳,拳势迅疾若奔雷一般,正是江湖上人人会使的“黑虎掏心”,却生生将万里流震下台去,爱晚楼台下又是一片混乱。
“哦?”何毅心中一惊,万里流的武功虽然不入何毅法眼,可听无瑕说他一身蛮力十分了得,是和陈万来一样的天生神力,除了江湖十大,武林上少有人的内力能敌得过他,这青衣人竟然和他硬碰硬占了上风,实是让人刮目相看。
“莫非…是十大中人?”何毅心中暗自狐疑,虽然转瞬间何毅就否认了这一点,可右手还是不由得暗暗移至腰间。
却见万里流满面怒容,高声喝道:“好小子,你竟敢使诈诓你爷!”
“嘻嘻,不诓你这个猪头猪脑的诓谁呀?”在慌乱的人群中沉静的李念有如鹤立鸡群一般,他似乎唯恐天下不乱,面露哂笑道。
一句话就把众人的目光全吸引到了他身上,万里流也恶狠狠地望着他:“李念,看在天龙帮的面子上,我已经忍你好几天了,别不知天高地厚的,真得惹翻了爷,爷们杀了你!”
“白露、高崎都干什么去了!?”
何毅心下泛起一丝波澜,听万里流话里的意思,显然李念已经在苏州待了好几天了,甚至极有可能就住在红楼,这显然是何毅结婚的时候发生的事情。
对于李念这么出众的人物谢宝玉竟毫不知情何毅并不奇怪,李念就是再出众也是个男人,谢宝玉这花花大少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庄青烟、冀小仙几人身上,哪有时间去理会一个臭男人呢。
可白露、高崎并没有报告上来,而且眼下到现在还没有人出面制止这混乱的场面,何毅知道红楼今后的路还很漫长。
“别把我和天龙帮扯到一块儿。”李念却浑不在意万里流的威胁,他一摇手中折扇,微微一笑道:“说你是猪脑都是抬举你了,苏州是何等地方,红楼是何等场所,苏大家又是何等人物,轮得到你动刀动枪吗?”
说着,用眼角余光瞥了一眼正在二楼舞台晃动的帷幕,那里,青衣人已经不见了踪迹。
这小子到底是在说万里流还是那个青衣人呢?何毅饶有兴趣地望着李念,他的目光恰巧转到了何毅身上,嘴角便扯出了一个意味深长的微笑。
万里流脸色愈加黑亮,嘿嘿笑道:“李念,你自掘死路,可怨不得我了!”
突然呼哨一声,就见从人群中蓦地站起七八个人,俱是双手猛扬,一股股白烟霎时从四处涌起,眨眼间爱晚楼便是白蒙蒙一片。
咦?铁剑门虽然名声不太好,可也不是个下三滥的门派呀,怎么使出了这等下三滥的手段?而且看这架势,似乎是早有心捣乱,何毅心头便一阵狐疑,顺着外涌的人群逆流而上,何毅快速奔到了台前,万里流不见了,李念也不见了,只有他的侍女还依旧傻傻地愣在那里。
何毅暗骂一声,急忙飞身上了舞台,帷幔后烛光摇曳,却是空荡荡的一览无余,只有后台的窗户大敞大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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