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个人都没睡,也都默契地没有出声。
温惠茹卷着被子,一言未发。
今天去见陆远恪,也只是为了弥补没有告别的遗憾,无论如何,陆家对她有恩,要是陆远恪不来,她这一辈子都不会再去打扰。
可他来了,她终究不会对他视而不见。
一声浅浅的叹息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
“不能叹气哦,会把好运气吹走的。”
牛青妹声音很小,却轻轻地传进了每个人耳中。
李知渊翻了个身,半撑着胳膊戴上眼镜,好像只有这样,才能听清别人说什么似的。
“这句也是牛棚先生说的?”
牛青妹蹭蹭被子,声音低了几度,有些闷。
“这句是俺娘说的。”
“说得对,不能叹气。”
宁夏罕见出声,只是为了证明自己也还醒着。
李知渊推了推眼镜,眼中八卦之火熊熊燃烧,小声问:“惠茹,今天来找你的那个人,就是你说的小叔吗?感觉他……好奇怪啊。”
“是啊,他看你的眼神,不太像是……我也不知道,但也觉得他怪怪的。”
牛青妹扒着床栏杆补充道。
温惠茹沉默许久,才从被自己探出头来。
她抿着唇,斟酌片刻才说:“他讨厌我。”
黑暗里,宁夏眉头一皱。
“那不是讨厌一个人的眼神。”
她的声音平静,语气里却满是笃定。
温惠茹闭了闭眼睛,将堵在胸口的浊气挤了出去,继续说:“他原本对我很好,在我成了孤儿以后,对我照顾有加。”
“可我却喜欢上了他,十七岁时,我跟他告白了,之后他就开始讨厌我了。”
“哇……”
斜对面的李知渊感叹一声:“你跟他告白哎,太勇敢了吧!”
温惠茹心中一滞,错愕开口:“你们不会觉得我跟自己的小叔告白,很荒唐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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