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客栈干了三天,欧阳风觉得自己骨子都要散架了,看上去稀松平常地端个碗筷碟子现在却成了自己最头疼的事情。欧阳风心里很清楚在这里干下去终究不是长远之计,或许只有等到乡试放榜的时候,自己若是中了举人什么的就会忽然间飞黄腾达起来,但是现在距离放榜还有好几个月,自己难道真的就在这里一直干下去吗?
欧阳风心里乱得很,这一胡思乱想,手里的碟子不小心就砸到了一张桌子上,菜汁横飞,溅得四处都是!
“妈的,没长眼睛吗?!”正在桌上吃饭的大汉腾地站了起来,指着欧阳风的鼻子骂道:“老子这一身衣裳可是花了十两银子,你给我赔一身新的!”
这是经历酒吧那场风波以后欧阳风再次被人指着鼻子骂,欧阳风不知道自己现在应该表现出一幅什么样的态度,是唯唯诺诺赔礼道歉?亦或是昂头挺胸抄起一只大勺往这浑人头上砸去?
正在他犹豫着的时候店长听到动静忙走了过来,对那客人笑着赔礼:“客官,真是不好意思,这个伙计刚来没几天可能手脚不太利索。您大人不计小人过,就不要和这些下人一般见识啦!”
“你说的轻巧!”那人还是不依不饶:“我这身衣裳可是刚花了十两银子做的,你看这上面的菜汁还有猪油,你让这个下人给我赔一身新的!”
店长又道:“客官呐,这个伙计打工也不容易!您看要不这样,您这顿饭今儿个就免单了,至于赔衣裳嘛……”店长说到这里住口不语,但是意思却已很明显。
“不行!”那人还是不肯松口,叫嚷道:“一顿饭值几个钱,我这身衣裳足够吃五十桌的饭菜,反正事情摆在这里大家都看得一清二楚,是赔衣裳还是赔十两银子你们自己商量着办吧!”
此时在酒楼吃饭的人都纷纷侧目而视,有人表情怜悯似是同情欧阳风的不幸遭遇,不过更多人却是抱着一副看热闹的态度。
欧阳风此时已经被这人彻底激怒,他低头紧握着拳头,忍不住就想给他一拳!
谁知这时背后却有一只沉重的胳膊搭在了他肩上,欧阳风回头见是一个年约二十五六的年轻胖子,白白嫩嫩的脸上挤满了肥肉。胖子拍了拍欧阳风的肩膀,指着他紧握的拳头不屑道:“怎么,看你这架势还想动手不成?”
欧阳风刚想说“你算哪根葱!”,谁知店长见到这个胖子却忽然惊道:“少爷,您怎么过来啦?”
欧阳风这才知道这胖子竟是丽春楼老板的独子王富贵,他以前只是听阿蒙说过此人,平日游手好闲,没事就上街调戏良家妇女,今日见到才感受到阿蒙说的果然不假。
欧阳风平日最看不起这种仗势欺人的富家子弟,虽然自己以前也有一点小小的官僚主义作风,但与这种人却有本质的天壤之别,于是他心想:妈的,把老子逼急了今日索性把事情搞大,不就是一个小伙计的差事,老子还不稀罕!
那个客官显然也认识王富贵,说道:“王公子你来了正好,我在你酒楼吃饭被人弄成了这样,你说该怎么办吧!”
王富贵想也没想就道:“赔,当然赔啦!你放心,银子我从这个不长眼的东西工钱里面扣!”说着他对店长吩咐道:“你赶紧去取十两银子来赔给这位客官!”
欧阳风反正已经不打算在这里干下去,于是抬头挺胸冷冷地看着他们。王富贵却又转脸对他说道:“不长眼的东西你给我听好了,十两银子全部算在你头上,今年你不要指望丽春楼再你薪水了!”
欧阳风冷笑了一声,忽然右手抄起一碗热汤,对着王富贵的圆脸狠狠拍了下去!
“啊——”王富贵一声惨叫,他怎么也想不到一个小小的伙计竟然对自己下狠手,他摸了摸脸上被烫伤的燎泡,气急败坏道:“你……你……”可他眼睛上面还被菜叶盖着,一时竟看不清欧阳风站在哪里。
其实不仅是王富贵,包括店长、阿蒙、甚至是所有在酒楼吃饭的客人都惊呆了,当然还有那个吵嚷着要欧阳风赔他衣裳的汉子。
欧阳风一击得手后并没收手,他一脚把身前的酒桌踹翻在地,抡起一张凳子就朝那个要赔衣裳的汉子身上砸去!
那汉子忙用胳膊去挡,只是他没料到欧阳风竟一脚偷偷往他胯下踹去,刚挡住凳子他却撕心裂肺地叫着,双手捂在两腿之间蹲在地上再站不起来。
欧阳风冷哼了一声,对还在愣的阿蒙说道:“阿蒙,你去把我的包裹拿过来!”
阿蒙平日在欧阳风面前一向以蒙哥自居,只是此时他才忽然感觉到欧阳风的伟大,欧阳风这样使唤自己他也没感觉到有何不妥,忙点头哈腰这就去仓库把欧阳风的包裹拿了过来。
欧阳风见他连自己来时穿的那身衣裳也拿了过来,笑着又把它扔给了阿蒙,道:“说过给你的东西就是你的了,我们兄弟还有什么好客气的!”
阿蒙听见欧阳风称自己为“兄弟”,顿时身板也直了起来,眼睛中闪烁着你是我兄弟的光芒!
欧阳风帅气地把包裹扛在肩上,头也没回就出了酒楼……
……
大街上小风嗖嗖,吹得欧阳风神情不由为之一爽!
欧阳风回头看了看丽春楼,见牌匾上的大字依然浑厚雄劲,忽然心中想道:今日虽然打过你们出了口恶气,但受到的侮辱也真是刻骨铭心,若就这样放过你们岂是我欧阳风的作风!
于是他心中一动,念道:老子也要让你们尝尝没有钱被人欺压的滋味,丽春楼你等着,有一天我欧阳风一定会整垮你!
整垮一家酒楼的方式有很多种,你可以半夜三更进去偷窃、光明正大合伙抢劫、甚至是偷偷在他们的饭菜中做手脚让客人不敢再次光顾,不过这些都是损人不利己的事情,欧阳风心中却有一个更好的想法:老子索性就在这条街上也开一家酒楼,把你们的生意抢光,让你们的员工下岗,断了你们的经济收入和生活保证,看你们还有没有资本如此嚣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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