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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遣心想江熙是异想天开,神佛尚且不能普度众生,何况他一个凡人。“我可当不了菩萨。”
江熙:“何须当菩萨,不过尽力而为。我看陛下每日忙得废寝忘食,殿下却有闲心刻石头,实在为陛下打抱不平。虽然现在是陛下当家,可大齐的江山不也是殿下的家吗?”
萧遣一时沉默无言。
江熙伸手拿住一条祈福带,上面写着“国泰民安”,递给萧遣看。
“每个人都可以有无为的想法,可殿下不一样,生来就不一样。这是太祖皇帝牺牲了百万将士的性命才打下的江山,又是千百万百姓的血汗百年来滋养着王朝,每一代君王无不用心经营、不敢懈怠。殿下得惠于出生皇室,得恩于百姓供养,怎么能不爱之惜之。”
江熙一直强忍着浓浓的倦意,这时更觉四肢乏力,微声道:“尔俸尔禄,民膏民脂。我希望殿下能从先帝薨逝的阴影中走出来,不要再沉迷石头了,好吗?”
他像哄小孩一样的,笑着,看着萧遣,澄澈的双眸恰若揉进了世间所有的温柔与他。
萧遣愣了半晌。
风来得正巧,掀起一阵桂香,下起了花雨,零星的金桂洒落在俩人的发梢,飘扬的福袋肆弄俩人的发冠。
“咚——”的一下,寺里响起空灵的钟声,激荡人心里的涟漪。
萧遣失措地绕过江熙走到另一旁去,似这满树沉甸甸的夙愿压得他抬不起头,良久才开口道:“这一个人的路太难走了。”
江熙摇摇晃晃地跟上去:“谁说这是一个人的路?陛下在,我也在,满朝肱骨都在。”
萧遣:“我说的是可以推心置腹、无话不谈的人。”他以为越接近权力中心,就越没有可亲可信之人。
江熙:“殿下不是有我吗?”
萧遣:“你?成日围着那女人转悠,指望不上。”
江熙正要解释这件事:“我与白檀是朋友,我是看她受人欺负才为她出头,殿下若是不信,可以问问她。殿下说过的话我何时不听了。”
听过吗?萧遣自己都晃了一瞬,又暗暗求证:“你是陛下身边的人。”
原来是这番小心思,江熙保证道:“我是先帝指给殿下的侍读,只要殿下不弃,我必跟随殿下一辈子。我与殿下一齐守护好大齐的江山,好……”
一语未完,江熙失手摔了打王鞭,扶住身边唯一可扶的萧遣,两眼一蒙晕倒过去。
“江熙!死江熙醒醒!”萧遣手疾眼快地将他揽入怀中。
而江熙软塌塌的,吊着脖子,像睡死过去的猫毫无反应。
“混蛋。”萧遣忙将他抱到居士寮房。
寺里的大夫把脉过后,道是过于疲惫,让江熙好好睡一觉便可,没有大碍。
这时郭沾才说起这几日江熙白天在勤政殿忙活,下午到承影宫探望,晚上回家后连夜跟白檀学习料理,连续几天都没有休息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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