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心欢喜,仿佛胸中燃烧着热焰。”
朱元璋的目光未离远山,语气中却透着丝丝柔情。
朱标面带沉思,微笑道:“国运昌隆二十七载,连孙子辈都已成家立业。”
朱元璋转身,望向朱标,将他拉至身旁,一同仰望神烈山。
“你母亲今日必定也是欢喜异常,她最爱看这番热闹景象。”
“记得在濠州时,无论哪家有喜宴,她总要亲自前往。咱说,如今身份不同,会让人家不自在。可她偏不听,总说家人到场,情意才真,一杯喜酒,就让她乐呵好几天……”
朱标面露怀念之色,轻声说:“母亲如今定是在天国安享清福。”
朱元璋颔首,正色道:“她本就该享受这份福气,儿女已长大,咱已老矣,你们的路,咱怕是陪不了多久了。再走走,再看看,不久的将来,这江山就要靠你们来守护。”
“咱这一生别无他求,起初只为温饱,后来希望百姓也能丰衣足食,现在还盼望着家中和和美美。现在,咱也有了一个自己的念想。”
朱标动容,回望朱元璋,“爹,您说吧。”
朱元璋看着朱标,笑中带暖。
“待咱百年之后,把咱与你母亲合葬一处。每年上山一次,告诉咱,咱家跟大明的近况。若能有一碗咸菜饭,一壶热酒,那便更好了。”
朱标眼中泛起泪光,喉咙发紧,但依旧坚定地颔首。
朱元璋却突然爽朗大笑,摇头晃脑自嘲道。
“真是老糊涂了,怎么在这喜庆日子提这些。”
“咱大明只会越来越兴旺,越来越繁盛。”
……
“今年的寒流比往年来得更早一些。”
“这才刚入农历十一月,应天府就已经雪花纷飞。”
在应天城的青溪九曲旁,新落成的皇太孙府后花园内。
温室之中,燃着香碳,热气腾腾,恍如置身春日暖阳之下。
温室之外,连日大雪覆盖屋顶,那些新移植不久的树木,不少已被厚重的雪压弯了腰。
太孙府里,仆人们挥动着铲子,在石板路上清理出更多通道,还有人手持钢锯,将被雪压垮的树木锯断,以便清理。
待到春回大地时,内务府会派人重新植树。
只是暖房之外,风雪依然肆虐,今日清理的一切,明日或许又被覆盖。
距那八月中秋的盛大婚礼,已过去2个月有余。
大明太孙妃汤清悦,发鬓已按妇人样式挽起,身披厚重衣袍,目光中带着忧色,望着外面忙碌的宫人们。
“不知民间有多少人家房屋受损,忍饥受寒。”汤清悦轻声叹道。
转头看去,朱允熥正于暖房内仔细阅读江南各地送来的奏折。
身旁,侧妃沐彤云跪坐着,不时研墨、奉茶、传递奏折。
“应天府的奏报早已送达,江宁,六合等八县,城乡均有房屋损坏,幸而伤亡不大。”
“应天府已在调粮赈灾,税署根据实际情况安置流民,驿站也增派人员疏通道路,料想年底便能缓解灾情。”
朱允熥未抬头,低声说道。
汤清悦抿唇颔首,正欲言语,却听见“砰”的一声响。
朱允熥面沉如水,将一本奏折拍在桌上。
“黎乡县失职。”
他说道,目光转向相连的另一暖室:“刘远。”
刘远立即上前:“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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