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外,汤醴正率领着一群官兵,对宅邸进行严密搜查。
砰砰当当,金银财宝落地的声响络绎不绝。
朱允熥强压着胸中怒火,竭力把心中朱标暗中派遣的侍卫传递的消息置之脑后。
他走到孟光赫面前,屈膝蹲下,手轻轻搭在了对方肩头。
“我的话,你们竟是半分也没听进去。”
“我的话忘记也就算了,但你们不应忘,你们曾经也是百姓。”
“回溯国朝20余载,你们当中,又有几人出生自那金尊玉贵之家?”
“你们竟都不记得了……”
此刻,朱允熥的面容显得有些寂寥。
或许,无论何时何地,人们总容易遗忘那些最质朴的根本。
又或者,他们比谁都清楚地知道这一切,却选择性地让这些忘去。
孟光赫的情绪终于有所缓解。
他先是一抬头,眼中满是惊恐与惶悚。
接着重又低下,额头重重磕在地上。
几抹血痕,溅落在朱允熥靴面上。
“臣万死。”
朱允熥又一次轻拍孟光赫的肩,“你想一死了之,逃避一切罪责?大明这些年,株连之事不在少数,但大明律法不容一人替罪之说。”
言毕,朱允熥拂袖站起,面容冷峻,目光逐一扫过那些瘫软在地的官员。
“秦王口谕,本王奉命督理浙江赈灾。浙江官场沆瀣一气,蠹国害民者甚众,凡涉罪官员,本人及三族处斩,九族流放。”
这道涉及株连的旨意一出,本就静默的室内顿时炸开了锅。
官员们哭喊求饶声此起彼伏,只求免于一死,或是家族能逃过此劫。
朱允熥置若罔闻。
大明对百姓确是宽厚无欺,但他们身为官员,不在此宽宥之列。
搜查孟府的汤醴现身门外,对着屋内的朱允熥轻轻点了下头。
朱允熥即刻下令,“现场所有涉案官员,全部收押进牢,将他们与家人一同斩了。”
“浙江道布政司左参政孟光赫,押解至浦江县执行死刑,浦江当地的贪官污吏、土豪劣绅及商人,将被悬挂在城门示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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