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长!”伏在身前。看着这个黑白灵兽,此时低下头来,刚好能让他摸到额头,心中暗暗点头。当年不过随意戏言,却不想他竟真等了下来。以如今修为,天下能欺瞒他的人不多。不过星目一观,可照凡尘种种。见得熊猫当面,生在他身上的事情,自然历历在目。“还好我来了,要不然真不知会和他结下何种因果。”无边竹海摇曳,连这草木都感受到了主人的欢腾。熊猫双目滚圆,好似一汪深潭,直视过来。摆摆拂尘:“小猫儿,现今贫道来兑现当日许你之言,不知你可愿意。”“愿意;愿意。我一直就等着道长,现在终于能得偿所愿,正是求之不得。”胖呼呼的大脑袋,彷佛舂米,风雨齐至,把云水吓了一跳,慌忙躲到身后。熊猫好久才反应过来,羞得将头埋了起来,偷偷瞄了一眼,见正含笑看来,后头一个小脑袋,扒着他的下摆,满脸尽是惊奇,更不敢看了。“道长,我……我……”“好了,转过来吧。云水,你也出来。以后你俩有的是时间相处。”“爷,这就是你给我找的伴。”“嗯。”云水慢慢地踱步上前:“大家伙,你叫什么名字。”“我给自己起了个名字,叫做翠竹。刚听道长唤你,知道你叫云水。以后随侍道长,还要多多请教。”云水双手连摆:“别别别,我才化形不久,昊天和瑶池说我不懂得事情太多,我可没什么能教你的。”“好了,别在这客气了。有话回岛再说。翠竹,你可还有甚物事需要收拾的,要知道,你这一去,不知何时才能回来了。”“翠竹身无长物,就这遍地的竹子,还担了几缕牵挂,可我修为太低,还请道长施展神通。”也不搭话,一手指天,天降飞虹,一手指地,地涌金莲。云雾蒙蒙,就在这山布下了看家大阵。“走吧。”翠竹驼起,口中呼笑一声,四足生云,载着云水,就此去了。
第四十九章帝俊问计元辰府
“鱼儿,上钩了。YZUU”坐在摇椅上的,忽然放下手中的经卷,没来由得冒出这么句话来。“云水,在哪呢。”“诶。”小灵龟慌忙地从竹林里跑了出来,边跑边弄髻,拔下许多青竹叶。“爷,有什么吩咐。”“今天的功课都做完了。”“啊。”云水小脸顿时垮了下来,眼珠乱串,拨弄着十个手指头,“做、做完了。”“那好,既然如此。你就出岛一趟,把今天的泉水给我弄回来,不许找人帮忙。”“嗯!”云水这下脸色更苦了。云梦泽虽不见出过什么通灵大宝,可也自有灵物出产,而所要泉水就是其一。这大泽之中,岛屿星罗密布,不论大小,都有个泉眼天生。何为天生,乃因此泉无根,只在每天日月初升的两个时刻,涌出几滴。这泉水虽也不算珍奇,但是安神宁心的佳品,一直惠泽云梦生灵。偶然现,以此水泡茶,如幽兰吐蕊芬芳,喝下时浑身通透,彷佛当年周天星辰涤荡,只是一次,就喜欢上了。说起来每个岛就那么点儿,虽然岛屿众多,总的算来也是不少了。可有无数生灵依仗此物修行,分均下来又能有多少。也不愿行那断绝之事,所以就只在各岛分取一滴。这事虽是轻松,可这么多的岛屿,能不麻烦。往日,云水都是叫来湖中生灵相助,可现在不准他借力于人,想想都头大。“这得干到什么时候去了。”小龟哀叹,就听“噗哧”一声,从身后竹林之中传来。“翠竹,你也一起去。”“咚!”重物坠地的声响随之出。“哈哈哈!”等到两者慢慢离开,再也不顾形象,大笑起来,不过,这其中有多少看戏的成份就未可知了。
天上太阳神宫之中,那兄弟二人收拾起了心情,此时面对着手下众多妖帅,却换成了平日威严面容。“白泽,你乃我宫中智者,对我刚才所问,可有建议。”就见列于位之人站了出来,眉头深锁,皱成了川字,羽扇慢摇,怎么也除不去心中燥热。“启禀宫主,老朽无用,至今仍无头绪。”帝俊二人,抬眼看向殿中其余部众。那下面的人,一个个,都面呈难色,齐齐拱手,“宫主恕罪。”“唉,此事不怪你们。”帝俊挥手,做回御座,将身子靠了下来。“大哥,此事关乎我族万世基业,马虎不得。费些时日也是应该,莫要丧气。”帝俊无言,地下白泽却开口了:“若大宫主心急,宫中或有一人能解忧愁。”“谁!”“十二元辰,子鼠。”“他!”“然也。自他一众十数人来投,宫主倍加忌讳,时时监视。老朽听您吩咐,和他们常来常往。虽还没真个试探出他们底细,可子鼠此人,天纵之才,经天纬地,老朽不如也。若宫主相问于他,或能得个章程。”帝俊脸上阴晴不定,“大哥,此人来历蹊跷……”帝俊束手挡在太一身前,“若他真能破此困局,管他什么目的,我太阳宫都容得下来!”“唉……”“白泽,你去请他过来一叙。(看小说就到叶子·悠~悠)算了,还是我亲自过去,你头前带路。”
十二元辰本就是存心要给帝俊兄弟俩找麻烦,送上天来的。这一入神宫,就叫他二人费不完的思量,多日没有安稳,不得信任。可毕竟将来定有大用,也不在多施手脚。所以对这周围许多的暗桩也只视而不见,还与白泽这类人假意相交,安分守己,不越雷池半步。现在总算有了一点看头。帝俊车架还离着几里远,府中众人都顿了一下,往大厅而来,分坐两旁。“看来前段时间一弄,这帝俊是坐不住了。”“嗯,看他目的,直往元辰府而来,就不知会有个什么说道了。”“管他的,只要进了这元辰府。帝俊,嘿嘿嘿。”这十二个人都是化身,异体而同人,此时不过自言自语,若谁能知其中内情,看到这场面,保不齐得是什么想法。“好了,他为何而来,见过就知道了。现在太阳宫主大驾既已了府前,我们出去迎接吧。”一阵风吹过,朱红大门洞开两侧,“宫主车架前来,十二元辰有失远迎,万望恕罪。”“望宫主恕罪。”子鼠牵头,后跟其余人等附和,恭敬有礼,不知这其中详情的,还真挑不出一点毛病。“哈哈。是本宫不请自来,先生何罪之有,快快请起,快快请起。”帝俊快走几步,连忙伸手将众人扶起。太一稍微落后,白泽等妖帅再次,也都面带慈善笑颜,说不出的客气。再后,有宫娥、仆从无数,浩浩荡荡一群人就开进了元辰府内。子鼠将来人引至大厅,主客分坐两旁,唤来侍婢奉上香茶。等了一阵,见帝俊一直都不痛不痒,半点不提重心,似有长久僵持打算,主人只好打破僵局。“宫主此来,想必不只是为了我府中的茶水吧,莫非换了地方,就品出了不同味道。”“先生心若明镜。实不相瞒,本宫有一事一直郁结在心,排解不得。今日白泽向本宫进言,说先生尽知周天万事,可解本宫难题,这才求到了先生门前。”“宫主谬赞,子鼠手段,上不得台面,说将出来,图惹方家笑话,是白泽妖帅高抬了。”“诶,白泽既然如此推崇先生,必然不是与本宫玩笑。莫非是先生不愿相帮。”“子鼠惶恐。宫主既已说到这份上,子鼠必定尽力而为。还请宫主明示。”“好,有先生这句话,本宫就放心了。”帝俊起身,金黄袍服在太阳晶石打磨的地面上慢慢拖移,周行数十步,望着厅外无边火云,缓缓开口:“此事太大,关乎我族万世兴衰,还请先生细细思量。”“哦。”“本宫为妖族正名,招揽众多族人相聚,本意是让我妖族儿郎齐心合力,替周天之内无数的族人,开创出一个,能绵延万世的局面。”“此事大善,必得我族人拥护,宫主还因何忧心。”“是啊,若真能成就,何其壮哉!可是,只怪本宫想的太好了。前次那震天动地的景象,那律令天下的法音……唉。”“宫主是担心,那人扰我族大事。”“不止,这洪荒太大,不知道还有多少似那般神通的大能,若有一二和我族不对付,这事成功之日可就遥遥无期了。所以本宫兄弟二人思虑良久,认为眼下我族大计不宜暴露,只能隐藏,徐徐图之,长年累月或有希望。此次本宫前来,就是想在先生这讨个良策,看今后如何展。”“子鼠明白了,宫主心忧,我却是能解一二。”“当真。”满场皆惊。“那人,我兄弟也是知道。”“什么!”太一抢身上前,“快说,那是谁!”帝俊按住太一肩膀:“二弟且住,听先生说。”说是如此,他眼中的神采,却照亮了整个厅堂!“宫主恕罪,我虽有所闻,却不能言。如若言之,必有祸端,在场之人无一幸免。”子鼠以手指天,说出了让帝俊两兄弟更加震惊的话来。“不过,我却能担保,是宫主多虑了。只要不违天道,就算打碎天地,那人也不会管到我族头上来。且以我无数年来的经历,这洪荒之中再无能和他比肩之人。但是这天下中,与我诸人修为相仿者却也不少,宫主担心也不是没有道理。”说完也不待他人搭话,“宫主所问,我这也有一点粗陋见解。若开坊市,或能助我族无量大计。”
第五十章求得坊市算计生
厅堂之中陷入一片寂静。(看小说就到叶子·悠~悠)众元辰江山稳坐,而两位太阳宫主和那十大妖帅,却如坐针毡,好似火山将要爆,其下无穷岩浆酝酿。帝俊血红面容,死死盯在子鼠脸上,熊熊烈焰宛若实质,就要把这大气点燃。挨了片刻,就听他慢慢地从牙缝里挤出话来:“先生,真不告诉本宫,那位大能是谁!”“非是不说,实是不敢,宫主见谅。”“若本宫要你必须说呢。”“那我兄弟,只能就此离了太阳神宫。可宫主恩惠,唯有容后再报了。”十二元辰云淡风轻,把这一众杀人的目光只当春水流,半点也不在意,兄弟一十二人,上下一心,唯子鼠马是瞻,丝毫不显慌乱。“哈哈哈!先生话已说到这份上,本宫若在纠缠,岂不自毁长城,寒了族人的心。先生说无碍,那就是无碍。”身旁太一神色未改,将身欲动,让帝俊当场压下。目光扫视,众元辰不见异色,看来此事却是真的逼不出来想要的结果。“依先生适才所言,本宫所虑,虽有差错,可行事韬略却是必须的,可对。”“然也。”“那,何为坊市?”“交易之所。”“交易之所,何解。”“呵呵,宫主且听在下细细道来。”“愿闻其详。YZUU”“世间百族,生灵无数,为妖者,尤甚。先且不论他人,单就只说我族。我族人修行艰难,又大都在山川河流之间,相比太阳,无数存留大地之上的才是我族根本。而我族人,采日月精华,修本命神通,若无意外,总是部族聚居,散于浩浩洪荒,怎生能达宫主令下即至,同结一心的场面。”“还请先生继续。”此时帝俊真真心服,无有傲慢在身。说起来倒不是这太阳宫的人都蠢笨不堪,只是环境所限,看不清局面罢了。
洪荒天道至上,修为至重。任你万般手段,千样算计,修为不如人,就只是浮云,能翻起什么浪来。帝俊兄弟俩能想到在太阳宫中召集妖族,以为征战天下的本钱,已属不易,再强求他们能规划民生,把方方面面都想得通透,那这时间还早了点。就是子鼠现在能够侃侃而谈,引众人惊叹,也全靠乃后来之人,耳濡目染,总还有几分见识。“若建坊市于天下各处,春雨润物,大日之名,可入心间。且宫主如能恩威并施,则依此法招揽天下妖族,翻手可成。到时进可相互呼应,如星星之火,成燎原之势,退可据守一方,护住我族根本不失。则,大事可期。”“我有一事不解,却不知当讲不当讲。YZUU”白泽将羽扇收起,正襟危坐,形容淡漠,看不出心中想法。“妖帅请讲。”“先生之计,想我等之未想,实乃上策,可真要以此行事,如何能不引来天下目光。”“呵呵,要的就是天下目光来。”“哦。”“若仅成此功业,这坊市也就不能称为交易所在了。既称坊市,大用自然是干那进进出出的营生。可对象,并不只是我妖族,重中之重乃是那洪荒中数不尽的修行之士。”“那一众修行,虽轻易不出山门,可求道路途艰险,必有灾劫。而力有穷竭时,若没个交好的道友,焉能过得。我族若能相助,这恩,该以何来报?此其一也。其二,我妖族遍布天下,见人所未见,所知所获,珍稀无数,以此为饵,又将把外族修行钓来多少。宫主秉承盘古灵慧而生,慧目照见九幽天外,子鼠姑妄之言,自然分辨。”
虽有白泽之言在先,帝俊来时也不过尝试心情,却没想到,子鼠果真给出了一份诱惑万分的答案。“先生大才,本宫拜服。可先生之计,牵扯太大,必须拿出个详细的章程来,否者定是万劫不复的结果。为了我族亿亿之众,只能烦劳先生了。”说着,就躬身拜下。子鼠慌忙拦住:“宫主知遇之恩,子鼠定肝脑涂地以报。”帝俊双手搭在子鼠臂膀之上:“好!本宫也让白泽辅佐,期先生早日功成!”“使不得,妖帅身居神宫大位,在下不过几缕粗浅见解,现在说出来,任谁都能想得更深远,此事就当由妖帅总掌,在下从旁协助,才是正理。”“白泽你意如何。”帝俊却是打定主意,要把子鼠推到台前,见他不肯,直接转向白泽,要断他后话。“先生还请莫要推辞。白泽听您一席话,才知道这数万年来真真空活于世了。此时只望能在先生身侧,时时聆听教诲,就知足了。”“既如此,诸事拜托先生了。”帝俊此次躬身到底,子鼠想拦也没能拦下。
来时浩浩荡荡,去时旌旗猎猎,元辰府前,空余十二个身影久久伫立,说不出什么意味。“嘿嘿,建坊市,这主意不错啊。”“何止不错,简直妙极,妙极了。”“这帝俊许下这般重利,让我怎么好意思不下手呢。”“坊市,坊市,果真交易所在。呵呵呵。”一阵云烟飘,元辰府前,又是如常清静。
“大哥,此事可信否。”“一分是真,九分都是假。除却这开设坊市一事,可大善对我族以外,其余都只虚言。”“那你还让那子鼠总掌诸事!”“他利用我,我利用他,不过场面罢了。既然他真能壮大我族,对我有用,现在让他得意一番又有何妨。哼,以为他十二个大罗道行就能吃定你我二人了。等他替我们开创出了盛世大局,若能臣服归降,就留下待用,如若不然,我就让他们在这太阳星上通通灰灰了去。”太一这才稍待,知道自己这位兄长若无把握,绝说不出这样的话来。“二弟,回宫之后,你吩咐飞廉、飞涎、鬼车、呲铁各带人手,分往四海打探这十二人的来历。”“为何。”“方才我以心罗卜算,用上河洛图书才模糊知道他们来至大海。且以那子鼠种种言语推断,我有九成把握,他们必是让外族修行逼迫,委实在自己洞府呆不下去了,才来的我太阳神宫。若能清楚他一众跟脚来历,我自有法炮制,到时自然高枕无忧。”神采飞舞,这兄弟俩自那日见识了天地大气象后,今天是第一次真正的高兴!
自出道以来,用桩桩铁例诉说了一个真理,那就是在他背后算计他的人,都不会有好下场!一成龙蛇元神,铅华洗净,天门在望,有不思议威能生,神念通玄。那边帝俊才演算周天,这边就已察觉。“这位帝君果不愧是能执掌周天之人。”随即目视东方,“看来这东海龙宫是不去也得去了啊。”
第五十一章离岛入海见龙王
微风徐徐,林中沙沙作响,竹叶纷飞,袅袅烟岚才升腾起,又缓缓淡去,如是反复。盘坐屋前,双手结印,神游太虚,物我两忘,淡淡意味,上善若水。及至太阳初生,才完了功课,起身进到屋内,燃起三柱清香,对着堂前画上道祖法相躬身三拜之后,插在案上香炉之内。随后有云水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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