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晨风自知戳到了杜怀瑾痛处,有些讪讪然忙安慰他,“现在楚大夫不是来了么。他可是有赛华坨之美誉,夫人多重的病在他手上也没多大事,”杜怀瑾叹了一口气:“但愿如此。”西晨风拍了拍他的肩,“别愁眉苦脸的,事在人为。”杜怀瑾微微颌首上了马车绝尘而去,
西晨风眯着眼看他的马车离去,才转身进了绮梦楼。想到他方才的话,心里无处不通畅。这么多年的寻觅总算是有结果了。
杜怀瑾回到福王府时已经是黄昏时分,他脚不沾尘的回到了自己的院子,进入内室时沈紫言正靠在大迎枕上,在秋水和白蕊的服侍下吃燕窝,见着是他回来,秋水和白蕊忙屈膝行礼。杜怀瑾顺手拿过她们放在案几上的白乳瓷碗,一小口一小口的喂沈紫言吃下。
然后就将楚大夫来金陵的事情说与她听。沈紫言听着心中一喜,目光中露出一股欢喜来。她虽未听说过楚大夫的名声,可见杜怀瑾如此看重,想来也是有几分本事的,说不定自己这病在他手上就好了呢。
心中有了依托,心情自然也就轻松起来,这次不用杜怀瑾好说歹说,沈紫言十分顺从的吃完了燕窝,又去喝那苦津津的药汁,然后就眼巴巴的看着杜怀瑾,“我想要吃柑橘。”杜怀瑾哈哈大笑,亲自从案几上的玛瑙盘子里抓过一个橙黄色的柑橘剥了皮,用帕子囊着一瓣瓣的喂与她吃。
沈紫言笑得眉眼都弯了起来,等到第二日楚大夫来时,依然是心情愉悦。乍一眼见到楚大夫,就仿若见着谪仙子一般,只觉得说不出的一股药香味扑面而来,让人心旷神怡。而他举手投足间都有一股世外之人的洒脱和飘逸。只是楚大夫见了她的脸色,又细细的诊了一回脉,脸色有些不好看,拭了拭额头的细汗叹道,“怎么耽误到如今。”语气颇有些感慨。
一旁的杜怀瑾脸色微变,看了沈紫言一眼,还未来得及说话,就听楚大夫又说道:“那我们出去说。”似乎是不想叫沈紫言听见的模样。
一瞬之间沈紫言的心跌到了谷底。
吃过感冒药一直犯困,鼻子不通气,浑身发冷,眼皮上下打架,实在撑不住了,欠下的更新等到身体好些了再补上。
第二百一十四章处置(二)
“就在这里说。”沈紫言也不知自己哪来的力气,猛然从床上坐了起来,立刻感觉一阵头昏眼花,忙伸手扶住了镂空雕花床栏,而头也险些磕在床柱上。
杜怀瑾听见声响,慌忙转过身,三步做两步的走到了床边,一把将她扶住,因为有外人在前,也不好太过亲昵,只是拿起大迎枕让她靠着,又低声说道:“我和楚大夫出去说说话,你暂且歇歇。”
沈紫言没有想到自己会如此执拗,直视着杜怀瑾幽深的眼眸,“就在这里说,我想要听。”杜怀瑾身子一颤,沉默了一阵,见她目光明亮,丝毫没有退缩的意思,只得无奈的叹息:“劳烦楚大夫,就在这里说吧。”
楚大夫微眯着的眼中蓦地露出一抹了然之色,虽看不见这罗帐后的人影,可听着这空灵的声音,也知道必是一位惊鸿一瞥的美人,不然这位传说中的三公子如何会如此紧张。这绣房精致而大方,不用想也知道这罗帐里是福王府的三夫人,尚书府的三小姐了。
沈紫言只觉得自己手心发凉,不自觉的就紧紧握住了杜怀瑾的手,紧张兮兮的等着楚大夫开口。在生死面前,哪怕是经历过那么一次,还是没有办法做到处变不惊。她久病不起,楚大夫方才的话又想要回避着她,多半就是不大好了。沈紫言心中明知道如此,没有得到楚大夫的确定,还是怀着一线希望。但想到自己还如此年轻,若是就这样病成了好歹,难免有些担忧,一颗心七上八下的,握住杜怀瑾的手紧了又紧。
哪知杜怀瑾竟似比她还紧张一般,和她紧紧相握的手心,已经渗出了一层薄薄的细汗。楚大夫沉默了一阵,才说道:“三夫人是被人下药了。”下药?千算万算,没有想到居然会出现这种状况。
沈紫言似听到了天方夜谭一般,久久回不过神来。福王府可不是随意的地方,谁都能来来去去,下药一事,自然是困难重重了。但楚大夫既然如此说,也必然有他的道理了。沈紫言也觉得自己这一病着实有些蹊跷,心里虽信了几分,可还是感觉有些惊异。
杜怀瑾薄唇紧紧抿成了一条线,眉头拧成了一团,面上渐渐笼上了一层寒霜,眉目间有薄薄的怒意。楚大夫又继续说道:“这药原本也没什么危害,就是一些花粉,平日里也瞧不出来,人吃了,也不过就是昏昏欲睡罢了,只不过若是混合着檀香,时日久了,终究是对身体有害。”
一席话正戳到了沈紫言的心事,她的确是昏昏欲睡,总觉得用不尽的睡意一般,将信将疑的问:“会有什么危害?”楚大夫望了她一眼,欲言又止。沈紫言一颗心浮浮沉沉,忍不住扬声说道:“麻烦大夫挑明了和我说,无需瞒我。”“这”楚大夫言辞闪烁,额头并始冒汗。
杜怀瑾似乎也是想到事情有些不好,在沈紫言耳边低语:“不如我和楚大夫出去说罢。”沈紫言瞥了他一眼,见他鼻间已冒出了一层细汗,脸色也微微发白,又怜又愧,忍不住掏出帕子替他擦汗,无力的笑了笑,明明是想要宽慰他的意思,到最后却成了苦笑。
他空着的一只手握成了拳,缩在了袖管中。沈紫言甚至可以看见他发白的指节,而他的手腕微微颤抖。沈紫言的心都拧成了一团,只觉得比起噩耗,现在的静默更令人难以接受,更让人煎熬。
楚大夫过了许久才讷讷说道:“会让夫人浑身无力”这都是小事,沈紫言等待的,是比这个更糟糕的结局。“还会让人不孕。”楚大夫说完这句,垂下头,没有再说话。沈紫言的心一瞬间沉到了谷底,就好比一把尖刀直直刺进了心里,上下搅动!
真的是怕什么来什么
一直以来,她多么渴望能有个孩子,为了这事,心里一直有很大的负担,生怕自己没有喜讯,想不到现在就被这个无情的事实击碎。从前还可以当是时候未到,现在再也没有了那种洒脱。飞快的看了眼杜怀瑾,他投来的目光在不经意间流露出浓浓的爱恋,让沈紫言的心猛地战栗。她不想要这样的结局,她想要一个孩子,一个和杜怀瑾的孩子
“可有法子治愈?”哑哑的,杜怀瑾一字一句的开口询问。诚心诚意的,没有半分的虚与委蛇。“也不是没有法子。”楚大夫讷讷说道,面露难色,“只不过治愈的方子药材难寻,而且就是吃完,也不见得就一定会好”杜怀瑾眼中顿时一亮,立刻问道:“什么方子?”
楚大夫就在书案前挥笔,刷刷写了一份方子,杜怀瑾几乎是迫不及待的把药方子攥在了手中,墨迹还未干,他轻轻的吹着气,让墨迹干得快些,然后细细看了半晌,说道:“这药材虽然难寻,可也不是没有办法。”一半是对着楚大夫说的,一半是对着沈紫言说的。
沈紫言没有再看药方,不是不想看,是不敢看。她怕看到什么稀世未有的药材,那样,她可就真是最后一点点希望也没有了。杜怀瑾所说,也不过是为了安慰自己罢了。沈紫言心中凄凉,冷笑了笑,到底是自己太过大意了,以为自己初进福王府,不会有多少不怀好意的人,可现在残酷的事实摆在她面前,真真切切的告诉她,她错了!
是她不小心了,从沈府那样的地方出来,有了杜怀瑾的庇护,心生暖意的同时,渐渐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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