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勉充当了一夜的人形抱枕,一觉醒来半边身子都动弹不得了,躺在那儿直哼哼,“我这怕是要半身不遂了。。。。。。”
夜里他一动,这家伙嘴里就喊疼,现在倒惯会拿捏着他心软好性儿,鸡贼的很。
庄珝适时虚弱地咳了两声,叶勉两眼望天,闭嘴不再抱怨了。
庄珝这伤十分厉害,昨夜又兜头浇了一场大雨,今儿早上摸了摸他的头,虽未发热,看他脸色却也不太好,叶勉不敢将其带回邱府,更不敢就这么让他走了,因而只能将他留在这庄子上将养。
白日里,叶勉依旧跟着他文德表兄在庄子里疯淘,庄珝就在不远处的石头上坐着看着,叶勉时不时地把烤好的肥鱼,土里烘闷好的绿尾珍珠鸡,山上采的莓果子拿给他吃,几天下来倒也十分和谐。
庄珝接过叶勉递给他的青皮鸟蛋,诧异道:“这蛋是生的,你给我做什么?”
叶勉蹲在那里哄着他玩儿,笑道:“我表哥的下人会看,他说这蛋是胎蛋,能孵出小鸟儿来,反正你每日坐在这里也无聊,不若将它孵出来,也算功德一件,如何?”
叶勉见他今日情绪不高,这是故意引他闹嘴解闷儿,正等着他瞪眼,却见庄珝愣了片刻后便把鸟蛋小心地收在了袖笼里,与他郑重地点了点头,应道:“好。”
叶勉:“。。。。。。”
庄珝又抬头看着他道:“我今日就要先回去京城了。”
叶勉一怔,随后笑道:“也好,不过你这伤。。。。。。可能劳顿?”
庄珝摇了摇头,“无碍,我母亲派了车马和随侍来,如今已在尚阴府,医官也在。”
叶勉听了,点了点头,“那如此甚好,”又叹了口气轻松道:“我终于能睡个轻醒觉了。”
庄珝却一脸不高兴,伸手去拽叶勉的衣袖,轻道:“可我会难眠。”
叶勉轻咳了一声,正不知如何应对庄珝这土味情话,就见李文德咋咋呼呼地带着一堆人跑了上来,手里还捧着一只粗陋的竹篾笼子,里头一只五彩斑斓的大鸟正在那使着劲儿地扑棱羽翅,叶勉看得直咧嘴,那看着就不太结实的笼子似是马上就要被这只“愤怒的小鸟”拆碎了一般,赶紧上前一齐帮李文德捂着。
李文德喘着气满脸兴奋道:“勉哥儿,刚那窝鸟蛋竟是这凤头蜜鹦哥儿!这东西难得的紧,下人好容易才抓住它,你快把刚刚那胎蛋给我,若能让它孵出来,咱们又能得一只!”
叶勉“啊”了一声,半蹲下去仔细去看那笼子里的鸟,只见那鹦哥竟有成人两掌长,羽翅是赤色,腹部和背部是紫色蓝色渐变,头顶一黄色羽冠,因着情绪激动,现下正竖了起来,犹如一朵盛开的菊花。
叶勉转头去看庄珝,就见庄珝正抿着唇一脸不悦。
叶勉挠了挠脑袋,李文德在一旁催着,“快些啊,这家伙见着蛋许就能消停些,我怕它伤了膀子,这毛色可太俊了。。。。。。”李文德看着那大鹦哥啧啧道。
“不给!”庄珝在一旁冷硬道。
李文德一愣,“哈?”
叶勉轻咳了一声,“我将那鸟蛋给了他了。。。。。。”
李文德愣愣道:“那鸟蛋又不好吃,让它孵出来,咱得一鹦哥岂不是更好?”李文德说完又举了举手里的鸟笼,那鹦哥正在里头吱哇乱叫地扑棱,道:“这鸟儿也能高兴。”
“不给!让它自己再下一个蛋!”庄珝站起身瞪了那鹦哥一眼,便甩袖子转身进屋了。
李文德:“。。。。。。”
叶勉留下哄了他表兄好一会儿,李文德才悻悻道:“这鸟儿可难养呢,下人说它只吸食花粉和花蜜,才叫他蜜鹦哥,这大鸟咱们拘起来养活都得仔细着,更别说那小的,定是养不成的。”
李文德一阵可惜。
“养得成,养得成,”叶勉一手搂着他的脖子,一手拍着胸脯打保票道,“你今儿不是还问我,怎么那人长得如此俊俏,是不是吃仙丹长大的?如今我告诉你,他没吃什么仙丹,他是吃露水长大的,和那鹦哥儿一脉相承的矫情,以后让他们下人每日晨里给他采露的时候,顺带给鸟儿采蜜。。。。。。”
李文德被他哄得一愣一愣的,“当真?他从小就每日喝露水?”
叶勉搂着他往院子外头走,“可不嘛,仙子只能喝露水,喝了井水那就是凡夫俗子了。”
庄珝被人从庄子里接走后,叶勉与李文德又在山上野了两天便也回去了邱府,邱老夫人把叶勉拽到跟前儿好一顿查看,见叶勉的手腕处不知被什么刮出两道血痕,好一顿与跟去的下人们发作,吓得李文德扭屁股就跑,饭都没敢留下用。
叶勉回来的第二天,他哥便从邻县回来了,听说叶勉打他走了便跟脚儿出府野去了,叶璟也只是无奈地冲他摇了摇头,并未斥责。
叶勉心里却不安生,跟去的下人那么多,荣南郡王去了这事定是瞒不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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