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哪有父母?他看她一眼就知道,这个肮脏的小蚯蚓又要开始撒谎了。
“查理爷爷,你千万不要难过。”温纳抬起头,用力捂住眼睛,努力不让自己愤恨地去瞪视一遍的汤姆,“我……我只是有点心急。”
看来她得另外找机会,维克多和阿尔难对付,这个叫老查理的也很难缠,自己在外头又没有他们认路,还多了个汤姆。
汤姆不愿意和她走,她该怎么办?
一瞬间无数点子划过她的心头,温纳挡着眼睛,不让别人察觉她眼中的精光。
如果汤姆真的不愿意走,那么她就不会死抓着他的手让他和她一起跑了,她要……丢下他,让他自己和他的梦想在一起。如果猎人问起来,她就说汤姆摔悬崖死了。对,就这么说。
心意已定,温纳慢慢放下手,砸了咂嘴,出乎汤姆意料,她没有露出半点难过的表情,相反,她对老查理笑得像对猎人笑得一样亲切,就在汤姆扬起眉毛努力不让自己呕吐前,他听到她冲老查理说,“我……我有点饿了。”
大门已经关上,维克多在客厅的壁炉前烤火,守着大门,阿尔趴在他脚边,不知道哪儿窜出来一只瘦骨嶙峋的老猫,维克多把它一脚踹开,自顾自点燃旱烟。
温纳心里有数,维克多守着大门这是不让他们逃跑。
老查理也不担心,孩子已经落在他手里,现在只要哄他们开心,让他们暂时忘记父母就好,等他们想到回家,他已经找好了买家。如果他们哭着闹着,他就软硬兼施,没有哪个孩子能抵抗得了。
他给他们一人一杯热牛奶,还搭配了点黄油面包,温纳甚至得到了半块甜滋滋的糖。一楼有个小房间,老查理从二楼把食物端下来后,就对维克多吩咐了几句,温纳离他们远,听不清楚,但大致意思能猜到,无非是别叫他们跑了。
当老查理拖着小盘子笑眯眯地来到他们面前时,小客间里的床已经铺好。
温纳盯着那张房间里唯一的小床打了个寒颤,在看到老查理微笑的老脸时,她终于忍不住了,“查理爷爷,我们今天一定要在这儿过夜吗?”
老查理的脸有些僵硬,难道这小姑娘到现在都还想着家?这可不行,他不由暗地庆幸自己的牛奶里下了足够多的迷药,就算是阿尔这种大块头吃了也要睡个一天,何况是个小姑娘。
“哎,还说不嫌弃,你看这不又是在嫌弃你的老查理了吗?”他为难地说,“老查理家里是不好,可是你看看外面这么晚了,也不安全,要不这样,查理爷爷发誓,第二天就把你们平平安安送回去,好不好?”
还没等温纳出声,她一旁的汤姆就伸出胳膊拦住了她。她诧异地抬头看了他一眼,视线正好和他挺直的鼻子齐平。
这小子什么时候长这么高了,还是他一直都这么高,她以前都没有注意?
“我妹妹是不好意思呢。”汤姆有礼貌地说,他狡黠的目光飞快扫过温纳的脸庞,慢慢定在老汤姆身上。
温纳突然觉得从他嘴里说出妹妹这个词让她浑身发痒,怎么听怎么不对劲。
汤姆当然明白她为什么会问这句话,她在看到卧室里只有一张床的时候就僵硬了,他去拽她的时候她的胳膊和棺材板一样硬。
她不愿意和他睡,他比她的不愿意还要多几万倍。不过在他嫌弃她之前,她竟然敢提前表现出对他的厌恶。
汤姆的嘴唇因为笑显得有些阴沉,一股不舒服的情绪从胃部盘旋而上。
不过很快他就想起了正事。为了能走到更远的地方,能认识更多的贵族,他不惜借助这个人口贩子的帮助。他希望自己能成为这个人口贩子的帮手,对,贴心的,能干的帮手。即使在这种小团队里,他也有自信成为最出色的那个人。
为了实现找到亲人的目的,他可以等待最佳的契机。猎人说他有敌人,那么杂技团也是最适合他隐藏的地方。他可以躲在暗处默默观察,直到确认了再一举出击。
现在的当务之急……
汤姆强迫自己的思路从温纳的身上转回来。
他干嘛刚才不让她逃开?
言归正传,现在的当务之急,是得到这个叫老查理的信任,不能让他卖掉他。
“二楼,没有空房间吗?”汤姆试探地问,他已经迫不及待想看到那些未来趴在他脚下的穷苦孩子了。
二楼是关那些杂技团小孩的地方!老查理现在还防着他们,不可能让他们去的。一旁的温纳忍无可忍地捏了他一下,换来汤姆冷冷的目光。
果然不出温纳所料,老查理对此含糊带过。
他不想让他们知道杂技团的事,在老查理心中,杂技团是一码事,温纳和汤姆是另一码事。杂技团的孩子都是没人要买的赔钱货,而温纳和汤姆可以赚大钱,两者需要分开,在找到买主前,他们不能见面。
老查理替他们吹灭灯,等他脚步声远去,温纳马上把一旁的最后一根火柴划燃,重新点上煤油灯,她没管牛奶面包,径自跑到去窗口边。
“别检查了,都有铁丝绕着。”一个凉凉的声音从她背后响起。
他不提倒好,一提她就生气。
“你就一辈子待在这儿吧。”她愤愤地说。
冷不防瞥见他在啃一片面包,温纳大惊失色。
“你吃了老查理送来的面包?你真是……真是……里头肯定加了东西。”
“我知道。”他眯着眼说,慢吞吞地把面包撕成一小片一小片,像个贵族似的放到舌头上,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在享用什么法国鹅肝而不是随手就能买到的便宜白面包。
他真当自己是贵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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