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朝散去,国舅没了往日的神采,亦没有了每次朝会之后,众臣簇拥之景,形影单立,落寞寂寥。
他费尽心思怎么也想不明白楚千里怎会性情大变,能言善辩,和以前的骄纵太子判若两人。
甚至主动要当那安抚大臣,这还是那个只懂得贪图享受,为非作歹的太子吗?
现在陛下下旨楚渊为那西去使臣,如若完美处理西夏扰边,不比当那安抚大臣的功劳差。
怕就怕西去之行并没有楚千里口中说的那么顺当,万一出现差池,楚渊危险,废旧立新也彻底无望。
反观太子南下,如若处理得当,可谓是大功一件,形象会在众臣心里得到不小改观,哪怕楚渊能摆平西夏扰边,怕废旧立新亦是难以实施。
当下孙女被休,儿子入天牢,全都是为废旧立新。不行,绝对不能便宜了楚千里,国舅眼里闪烁过一丝阴霾。
“国舅,慢些行,等等吾。”
听见身后楚千里的声音,国舅老脸抽缩,不止步,反而快了几步,也不回头:“殿下找臣有何事?若无要事,老臣想早些归家。”
“能有何事,本太子瞧着国舅背影落寞,就想宽慰国舅几句。”
楚千里追上一瘸一拐的国舅,瞥了一眼苍老数十岁的老瘸子,畅快无比。想给楚渊在庙堂之上树威望,不曾想为他楚千里徒作嫁衣。
和国舅并肩而行,楚千里笑盈盈的说道:“国舅啊,其实吾知道本太子休妃,让你在庙堂之上难堪。”
“可吾也不是那绝情之人,也知一夜夫妻百日恩,并没有因才女不愿承受本太子的福泽恩惠而痛下杀手嘛。”
“你又何必记恨本太子,连和与说话也不愿。”
国舅心里面悲愤异常,咬牙不语,脚步又加快两分,显然不愿与楚千里有过多接触。
“国舅,慢些行,你腿瘸,走快的姿势很难看,有辱国舅之威风啊。”
楚千里憋着笑意,这个老瘸子做了那么多事,想一走了之,绝不可能,今日便好好羞辱他,让他知道有些人惹不得。
“国舅,你且安心,才女在东宫,委屈肯定会稍稍有些,但是绝对没你想的那么悲惨,吾会好好对待她,就像对待贴身侍女一般。”
国舅依旧不语,面色铁青,可不管走路姿势难看,加快步伐,只想快快甩开楚千里,以便不再听那太子的满嘴脏言污语。
“国舅啊,你慢些行,你瞧瞧好多大臣,宫女,太监都看着你不雅的步伐憋着笑意呢。”
楚千里吊在国舅身后,不紧不慢跟着,言语嘲弄:“哎,你怎就不听本太子的好言相劝,你再这样下去,怕是要成为众人茶饭之余的谈论笑柄了。”
“殿下,你这是何苦?现在已如你意,为何依旧不愿放过老臣,一言一语羞辱老臣?”
国舅隐而不怒,顿住脚步,转身直视楚千里:“嫣然如何,殿下比谁都清楚,她会是那种不愿承接殿下福泽恩惠之女?”
“而殿下在庙堂之上,众臣乃至陛下面前,大谈休妃之事,也无人敢反驳,现在已经如了殿下心思,又何必抓着老臣不放?”
“国舅,此言差矣,吾怎会抓着你不放呢?”
楚千里嗤笑,心想只许才女当初在庙堂之上颠倒黑白,他堂堂太子不能在庙堂之上扭曲事实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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