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泽笑了,“这个字我也讨厌。”
于是他离开那里,在路上看到一只狗,好像是流浪狗,脖子上没有戴项圈。它看起来像条柴犬,黑泽心想,流浪的柴犬很少见呢。原本应该是茶色的皮毛,因为沾满尘埃和泥土已经变成了灰色。在车站附近出现狗也很稀奇,大概是因为流浪狗的数量原本就已锐减的缘故吧,这比在路上碰上同行还稀奇。黑泽有些担心那只老狗该不会踉跄地冲上车流量大的马路吧。
红灯再次转绿,这次黑泽总算走向对面。他遵从了自己那套“小偷不该和狗交朋友”的美学,无视那只肮脏的狗,迈步向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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①原文为“户缔り”(TOJIMARI),女孩反问的警察原文为“お回り”(OMAWAR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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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原崎在开始变得拥挤的咖啡店门口愣愣地眺望远方,透过镶着大片玻璃的窗户,看得到新干线的高架铁路,这时候MAX山彦号E4正好滑进了下行月台。
手边的咖啡早就喝完了,但是他不能离开这家店。然而,对于靠奖学金勉强过活的学生而言,他也不敢点第二杯。他喝完的第一杯咖啡是半价,只要那庆祝开幕的优惠券,就可以享受这项优惠。
他在画画,像往常一样,用圆珠笔直接画在从街上拿到的寻人海报背面。他以简略的线条画下其他客人的侧脸、一眼瞄到MAX山彦号的模样。画画对他而言不是兴趣,而是生活的一部分。
海报内容是寻找一名失踪男性,这名男子似乎失踪了将近一个星期,男子的双亲正拼命寻找他的下落。河原崎看了照片一眼,那是一个气色不佳的年轻人,而且个子看起来不高。
海报上注明它的特征是“脚跟处有手术痕迹”,河原崎不禁失笑。难道能跟素不相识的人说“请让我看一下你的脚跟”吗?海报上甚至还写着“有缝了八针的痕迹”。这是要我去数对方被缝了几针吗?
刚开幕的咖啡店热闹非凡,所有座位都坐满了。
冢本先生找我到底有什么事?他试着揣想对方的意图,他和担任干部的冢本几乎毫无机会交谈,也想不出冢本找他的理由。
在上次的集会之后,有人在仙台的县民活动叫住他。一名穿着黑色连衣裙的年轻女子对他说:“您是河原崎先生吧,有人在一楼的休息室等您,请跟我来。”
他走到房间里面,发现等候的人竟然是冢本,他不禁惊讶得“啊”地叫出声来。
冢本以平易近人的口吻说:“不用那么惊讶,又不是高桥先生找你。”
河原崎听到这句话之后,不禁双脚发抖,“高桥”是让他感到恐惧到平日连说都不敢说出口的字眼。
“我是冢本。”
“我……我知道。”河原崎立刻点头附和。他不可能不知道对方是谁,二十几岁当上干部,身为高桥的左右手、十分活跃的冢本,在信徒之间非常有名。和冢本见面是两天前的事。
不知冢本是何时站在河原崎面前的,他吓得差点打翻杯子。
“你画得不错嘛。”冢本看到河原崎手边那张像是恶作剧的画,如此说道。
“啊、啊,谢……谢谢称赞。您这么忙,真是不好意思。”河原崎慌忙将海报翻过来,这样一来,“寻找这名男性”的失踪者照片就朝上了。
冢本似乎很惊讶地看那张照片,“你认识这个人吗?”
“不、不认识。”河原崎摇头否认“那是有人在街上发的,对方在找失踪人口,跟我完全没关系。”他不自觉的辩解了起来,并折好传单收进口袋。
冢本一直盯着河原崎的动作,河原崎原以为冢本会告诫他“有空找失踪人口,不如静心摸索自己的未来。”不过冢本什么都没说。
“出去吧。”冢本指着店门口。
店外仍旧大排长龙。虽说是仙台的第一家咖啡连锁店,不过为了喝一杯咖啡来排队也很奇怪。这些人到底是喜欢排队,还是喜欢咖啡?河原崎心想,应该是前者吧。
只是和冢本并肩而行,就令他涌起一股优越感。他们并非偶然在街角相遇,而是冢本记得他的名字,特别找他出来的,这真是太光荣了。河原崎在心中反刍着这份喜悦。
那个发传单的人还站在商店街的入口,比起眉头深锁的对方,河原崎不由得觉得自己真是太幸福了。
“你的帽子很好看。”冢本指着河原崎戴的棒球帽。
“这是我爸以前买给我的。”
那是一顶帽檐较长的进口货。有一阵子,因为某巴西足球选手在公开场合都戴着这顶帽子,在日本国内很难买到,其受欢迎程度甚至形成一种社会现象。
“就是那顶蔚为话题的红色帽子吧,到处都买不到。”
河原崎到现在还是不知道父亲在哪里买到这顶帽子,当时他认为那绝对是仿冒品,实际上不然。总之,他清楚记得父亲得意扬扬的模样。“你看,这是成对的。”他开心地把自己戴的同款帽子拿给河原崎看。
“那一阵子不是流行把帽檐折成山峰形状吗?不过你的却没有。”
“我爸有折。”河原崎苦笑地说道。父亲还说最好配合流行,然后不熟练地将帽檐折成山峰形状。当时的父亲真的打从心底开心得不得了,河原崎则是冷淡的嘲讽他,固执的不肯配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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