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别是在她未出阁前,每每与她说话,必是要训斥几句。
一来二去,她总结下来,也不过就这几句话。
“……你为何要和你二姐姐比?你也不看看自已,能比得过她?”
“……莫要信那些夸你美之人的鬼话,姨母瞧着,你生的实则还没有你二姐姐一半好……我可未曾诓你。”
“生得过于不正经了些,旁人都看不上……”
“瞧你这般的模样,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姨母欺负了你这个小辈……”
“嫁何人当要听长辈的,长辈还能害你不成,莫要想着攀高枝,你这般性子的,嫁过去了,定不会得夫君宠爱敬重。”
“只有听你二姐姐的,你母亲才会看中你,给你寻个好婆家……”
……
苏姨母好些曾说过的话,皆历历在目。
如今想想。
她怎觉得,越发奇怪了。
奇怪到。
忍住想多打量这苏姨母一眼。
“七婆婆,叫苏姨母前来问话。”
七婆子犹豫了片刻,瞪了一眼那苏姨母,退到了姜浓跟前。
却是诧异地发现,那苏姨母竟不要脸面了,爬到了姜浓面前。
近距离看。
就能看到她脸上的泪痕。
若非姜浓面前有几个得力伺候的堵着。
这苏姨母恐怕还能抱着姜浓的腿。
好好哭诉一场。
“浓儿,浓儿姨母可寻了你好久了,想着今日瑞王大婚,我定可见到你,终于让姨母见到你了。”
苏姨母这一声声的浓儿,听得姜浓眉宇间闪过一丝厌烦:“再如此唤我名讳,可治你僭越之罪。”
苏姨母神情一僵,当即就又使劲磕了一个头。
使帕子擦着脸上的泪道:“是,是臣妇僭越了,太子妃娘娘恕罪。”
姜浓望着跪在地上的苏姨母。
淡淡看了她一眼。
“寻我何事?”
苏姨母脸上越发悲凉了,泪水顺着往下滑:“求太子妃救一救我儿,救一救你那个可怜的表哥哥吧。”
“他如今被人陷害,入了牢狱,过几日就要被判决了!臣妇听闻此事为太子所管,娘娘便求一求太子,饶了永铭,他从未吃过这样的苦,若再判了什么罪,可如何是好了?他是姨母的命根子啊!”
姜浓望着苏姨母,神情淡淡的。
苏姨母为此事低三下四求她,到底是拼了老脸。
可她注定要失望了。
她不可能救苏永铭。
见姜浓面色不变。
苏姨母继续求道:“他如何也是您的亲表哥,自小就喜爱你,疼你,偏向你,你怎可见死不救?你如今是太子妃,救一个人不是一句话的事吗?”
姜浓听着,当真觉得有几分可笑,若非苏姨母提醒,她恐怕一时就忘了那苏永铭对她的喜爱,还有苏姨母设计曾想让她嫁去她苏家。
“姨母可知苏永铭是因何被关押入牢狱里头的?”
苏姨母迟疑片刻,哭诉说道:“他被人诬陷科举舞弊!他这般老实的一个人,读书又好,怎可能干那种科举舞弊的事?科举舞弊可是大罪,一个不慎就要丢脑袋,全家流放的,如今你姨父也是受到了波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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