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宁玉尚未从见到白沅沅的讶然中回过神,便听见身后传来阵阵脚步声,伴随着男人的厉声控诉,周围不知何时乌压压地站了一群人。
她从地上站起,拾起跌落在地的剑鞘,淡淡扫视一圈四周狼藉,心中暗暗冷笑,看来还真是很难解释。
驱动鸟形法器的男人昏倒在地,嘴角流着血丝,他的法器早就缩成小小的圆形跌落在地,看起来毫无攻击能力。
旁边哭嚎着的男人也是满身尘埃,像是挨了顿毒打。先挣脱束缚的女子则早就被男人打晕,躺在地上不省人事。再加上破碎的墙壁、被剑鞘击碎的圆桌、空气中盘旋着未散的剑气……怎么看自己都不占理。
“怎么还有这种事……”冲在最前面的几个人对视一眼,再看向季宁玉的眼神便有些不对劲。
“小姑娘,看你也衣冠楚楚,像是个讲规矩的人,怎么能欺负人呢?!”人群中有指责地声音传来。说话的人隐藏在后面,说得不大声却刚好能让所有人听见。
男人见有人替他们说话,哭嚎地更加卖力,指着地上横七竖八躺着的人:“我们好好在房间里,她却突然敲着墙壁说我们太吵,接着便用剑劈开我们的墙,你们看看这地上……”
最妙的谎言总是掺杂着部分真实,男人掐头去尾,真假夹杂,倒是能将刚刚之事描述的栩栩如生。
“哟,还真是这样,两个房间隔着的墙壁都被击碎了!”围观的人惊疑不定地看向季宁玉。
在场都是修士,自然都知道这代表着什么。一方面没想到小姑娘长得端正,行为却如此跋扈。另一方面又惊讶于她年纪轻轻剑气便已经如此了得,不知道究竟是个什么背景?
面对此情此景,季宁玉内心毫无波澜,只觉得可笑。
说来她重活两回,最习惯的就是当千人所指的“坏”女人。嚣张跋扈、没心没肺之类的词,她听得多了。讨厌她的人这么多,委实多一个不多,少一个不少,现在的季宁玉根本不在乎。
她不在乎,不代表她要坐以待毙,傻站在这里任由别人往自己身上泼脏水。
季宁玉可没有受人摆布的习惯。
她提起剑,激起的剑气如一缕轻风,男人却被她吓得缩起脖子,惊魂未定地瞪着她,却见她的剑尖指向躺在旁边昏迷的女人。
“怎么,我用的是剑,她身上的鞭伤也是我做的?”季宁玉的剑尖挑起女人破碎的衣襟,不住冷笑。
女人背后横斜着一条长长的伤疤,周围毛毛糙糙地渗出细小的血痕,与鞭痕完全吻合。剑是伤人的利器,伤口往往干净利落,决不是这般模样。
男人顿时语塞,眼睛转了转支支吾吾道:“你虽用的是剑,但中间却夺了我的鞭子……”
季宁玉不理会他的胡言乱语,仅扫向他手里握得紧紧的鞭子,嘴角含着一抹嘲讽的笑意。
她顺手拉起仍跌坐在自己脚边的白沅沅,指着她慢条斯理地问道:“这也是你婆娘?”
什么叫这“也是”?未免太意味深长。
男人立刻大声辩解道:“这是我大哥的婆娘,是我嫂嫂!你少在这里胡搅蛮缠!”
季宁玉没忍住,“噗嗤”笑出声来,眼睛弯弯的,满是天真明媚。
她斜睨着白沅沅,不怀好意地捉弄道:“真是有趣啊白沅沅,没想到不过两三日没见,你倒跑下山给别人当婆娘去了。”
众人听见她说的话都停下动作,好奇地看向枣红色戎装少女的身后。楚楚可怜的柔弱女子,睁着双会说话的眼睛一眨不眨专注地望着季宁玉,状似明月,体若轻风。
两位少女,一静一动,或清丽或明艳,倒是相得益彰,很是搭配。
不过听这话里话外,两人似乎是旧相识?
季宁玉原以为白沅沅会配合自己否认男人的话,没想到过了半晌没听见白沅沅的动静,倒是感觉她的手轻轻扯住自己的袖角,像小猫爪子勾挠着似的。
“你怎么不说话?”季宁玉回身见白沅沅只顾望着自己轻轻浅浅地笑着,没有其他反应,眼睛微瞪抱怨道。
白沅沅微愣,随即指向自己的喉咙,摆了摆手。
不过才几日没见,怎么把自己搞成这幅样子?又是被男人抓住又是不能说话,也不知道脑子还好不好使。好歹也是天心宗的外门弟子,就算在宗门内被自己欺负,也万万没有在外面被别人欺负的道理。
季宁玉眉毛竖起,长剑脱手而出,急速向坐在地上的男人飞去。
男人想要维持自己弱者的形象,眼睁睁见剑柄飞来再一次狠狠抽向他的嘴巴。“啪”的闷声响起,之前被剑鞘抽出的痕迹还未消散,旧伤未愈又添新伤,双唇肿起,要比之前看起来更滑稽。
剑气裹挟着疾风吹拂季宁玉鬓边的碎发,她阴恻恻地笑道:“你可真不是个东西啊。”
男人捂着嘴巴,似是没想到季宁玉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也敢对自己动手,登时大哭道:“你们看看,你们看看,当着你们的面她都敢打我,我说得句句属实啊!老天啊,天理何在,天理何在!”
人群中也传来抽气声,嘀嘀咕咕地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
“胆子也太大了,这小姑娘到底什么来头?”
“我看实在刁蛮任性得恨,看把人家打成什么样了。”
老实说,季宁玉还没抽爽。若是可以,她更想让对方也尝尝说不了话的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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