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一年多没见林老太太了,她也想她,就瞒着她舅舅他们过来见林老太太。
可她不知道林老太太还特意带上了林芜。
林老太太说她们是姐妹,应该好好相处。
她不愿意。
可看到林老太太责备的眼神,说她还是太像她妈妈,过于尖锐,她心里难过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一个心胸不够开阔的小孩。
事情过去十多年了,她依然记得很清楚。
她记得,那一天她伤心地去了一趟洗手间,等她回来时,她看到林老太太手里拿了两支雪糕,是买给她和林芜的。
其中一支在一个服务生端着脏托盘经过时,不小心刮掉了一块,也沾染了点油污进去。
林芜立刻选了完好的那支。
林老太太也只是揉着她的脑袋笑了笑,她没有丢掉那支脏了的去给她换一支新的。
等她回来,她直接把冰淇淋递给了她,一字不提上面为什么缺了一块。
而以林家那时的财力,别说这样一支冰淇淋,就是一千支一万支老太太都买得起。
可她就是没换。
从那一刻开始,她才无比清晰地意识到,林老太太对她的心早已变质。
她也永远忘不了看着她拿着那支脏掉的冰淇淋时,小小的林芜脸色那恶意的眼神。
关于林立海,类似的事就更多了。
想到这,虽然她对封庭深已经无所谓了。
看着一脸慈祥的林老太太,和道貌岸然,一脸为她好的孙月清,她笑了下,还是以她和封庭深还有林芜之间的事回应她们:“你们都说你们都是真心关心我,我其实挺想相信的,只是,你们的关心,就是齐齐助力林芜插足我的婚姻?”
听到她这话,林老太太和孙月清脸上没有丝毫尴尬。
估计是猜到了她会这么说的了。
林老太太叹气道:“小辞,你和庭深之间是什么情况你也清楚,你何必要勉强一个不爱你的人跟你在一起呢?离了婚你才能重新开始,奶奶是——”
“你想说你是为我好,对吗?”容辞截了她的话头,她看着她和孙月清,说道:“这种口头上关心的话,你们说了这么多,不嫌腻吗?你们这是连敷衍我都不找点新鲜词,你们又怎么能让我相信呢?要不你们下次找点新鲜说辞?”
不等她们说话,容辞又说道:“不过,应该没什么用。毕竟,说再多都是虚的,关键得看你们做了什么,对吧?”
林老太太和孙月清都被容辞怼得顿了下。
但林老太太面不改色,她正要说话,就被容辞打断了。
她跟走回来的樊总说道:“樊总聊完了?那我们先走了?”
樊总也注意到他们这边氛围似乎有些不对。
他讪笑地点了点头,笑道:“好。”
然后又跟林老太太和孙月清说道:“老夫人,林夫人,那我们就先走了。”
林老太太笑着点头,可看向容辞的时候,又叹了一口气。
自从林立海要和她母亲离婚开始,她一不顺着他们的心意做事,他们母子跟她说话总喜欢叹气。
就好像她有多不听话,多让人头疼,一切不好都是她造成的。
以至于在容映盛和林立海离婚后,她和容映盛回到容家住下时,有了应激反应,怕别人责备,怕别人对她叹气,所以她在十二三岁之前,哪怕容家所有人对她都很好,她还是特别乖,不敢犯错,不敢有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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