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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蕴仪不知道自己被关了多久,只觉得从睁开眼睛起就没看到过太阳,头上昏暗的灯光是所有光线的来源。嘴唇因为缺水,发白干裂,伸出舌头轻轻舔一下,腥咸夹杂着刺痛。
爸爸应该接到自己失踪的消息了吧,也不知道该怎样伤心呢。他……应该也知道了吧。会为自己伤心难过吗?还是庆幸不用亲自说分手,就可以和那个漂亮的姑娘在一起了。
本以为干涸的泪水,再次从眼中流出。她吸了吸鼻子,抑制了这种弱者的泪意。现在根本不是哭的时候,眼泪是弱者的代表,自己不能坐以待毙,而是要想办法逃出去。只有逃出去,才有希望。
她咬牙努力一点点碾磨着身体,靠着墙,一点点向上挪动,最后终于在满头大汗中靠墙而坐,仔细的打量着这间四面都是墙的宽大屋子。
严密得没有一扇窗户,应该是一间仓库。安静得听不到任何响动,也不知道是哪里的仓库;或者是一间废弃的仓库。
苏蕴仪侧脸紧紧贴在墙面上,想要探听外面的动静,以此来判断自己到底是在那里。可听了半天都是徒劳,外面根本无任何动静。难道这里是郊外?
门外窗外的开门声,让她一惊,迅速滑向地面。太过迅猛的动作,让她再次把结疤的后脑弄伤,她却什么都不顾,维持刚才躺在地上的样子。
现在的情况不明,决不能让他们发现自己的意图。否则,对她将来的逃跑很不利。
苏蕴仪的双眼死死的盯着已经敞开的大门,漆黑的门外让她根本看不清来人是谁。一双沾满灰尘的黑色皮鞋,首先敞露在她眼前,慢慢的,她终于看清来人是那个牛哥,她不动声色的放松了提到胸口的心。
这个牛哥对上面的人很是忌惮,应该不会像那个瘦猴那么放肆。还好,还是。只是那双黑皮鞋,苏蕴仪胆怯的垂下眼睛,不动声色看着那双皮鞋。虽然已经弄得脏兮兮的,看不清本尊,还是能从边角看出其精致的手工,不像是外面随意买的,倒像是国外货。看来这个牛哥,和那个瘦猴不是一路人啊。
牛哥走进来后,也没说话。直接走到她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这个角落里瑟缩的大小姐,暗笑。到底是个大小姐,平时不论多么傲气,遇到这种事就怂了。这次的任务,看来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难。
只是那个瘦猴,牛哥的嘴角扯出一抹残忍的笑意。只要完成了,他的作用也完了。牛哥踢了苏蕴仪一脚,看她蝼蚁一般的把自己蜷缩得更紧的样子,得意的笑了:“只要你乖乖听话,我们是不会为难你的。最近,哥儿几个缺钱,你给你老爹写封信,我们得到钱就放了你,银货两讫,明白吗?”
苏蕴仪支吾着连连点头,小心翼翼的看了他一眼,结结巴巴的说道:“只……只要你,你不伤害我,我,我爹,我爹会给你,很多……很多钱的。”
看到她的配合,牛哥得意的笑了,蹲身把她拉了起来,从身上拿出一张纸,又走到桌边拿过一把刀走到她身后,对准她的拇指就是一刀,用沾满她自己鲜血的手指在纸上戳了一下,才得意兮兮的走了。
苏蕴仪忍痛,狂的看他随意扔在桌上的那把刀,觉得黑暗的夜晚终于燃起了一丝光明。居然有刀,居然在那里有刀,自己一直躺在地上,就算坐起来也没那张桌子高,难怪一直没发现。太好了,实在太好了。
第三十七章
尽管苏蕴仪热切的看着那张桌子,觉得只要自己动身就可以接触束缚,却没有动身去够。女人的直觉告诉她,现在不是最佳时机,这么久都忍过来了,决不能打草惊蛇。刚刚和那个牛哥接触时,她轻易就从他不大的眼睛里,看到了阴狠,这个人绝对是个杀人不眨眼的,自己决不能轻举妄动。
就像是燃尽的烟火,发光的双眼渐渐暗淡下去,最后瘫在地上一动不动。仿佛接受了这个自己被绑架的事实。
门外一直不曾走远的牛哥透过门缝,把这一切都看在了眼里,得意的勾起了唇角。果然是个大小姐,只会耀武扬威,真摊上点事儿,立马就怂了。牛哥这次是真的放心离开了这里,他相信就算是真的扔了把枪在这里,这个怕事、怕死的苏蕴仪也不能闹出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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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楼自从喊阿诚改变追查方向后,很快就得到了一份桂姨这几天的详细报告。上面清楚的记载了她出门的次数,去过哪里。
其中最可疑的就是她曾经在买菜的时候,和一个叫李婶的铺子买。上面说是因为李婶是她的同乡,不过,他们却发现这个李婶和高木天一的人也有过接触。
“难怪高木方面没有任何异常,如果他把一切都交给了孤狼在处理,当然可以高枕无忧了。”明楼把东西放在书桌上:“明台那里有什么动静吗?”
阿诚摇摇头:“暂时没有,郭骑云和于曼丽都对这件事不是很上心,明台虽是组长,根基毕竟尚浅,毒蜂也不会把所有的关系网络摆放在他的面前,所以他想要用的,很受制约。明台自己好像也发现了,所以和共|产党这边接触频频,看来是要借助这边的关系了。”
明楼右手握住抵住嘴唇,沉默了一会儿才说道:“就让他自己去经历这些事吧,既然已经走上了这条路,自然要让他把两边的形式都看清。那个李婶还和哪些人有接触,调查清楚了吗?”
“我们已经调查到李婶的老公,叫牛哥的很久没回家了。这个人平日里就是逞凶斗狠的主儿,嫖赌毒样样都来,几天不回家的事也时常发生。但因为李婶的关系,我总怀疑是故意做出来的表象。还有就是……”
阿诚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书桌上的电话铃声打断,明楼看了他一眼,接起了电话:“喂……嗯……我知道了。”
“大哥,可是蕴仪有消息了?”刚挂断电话,阿诚就迫不及待问,他看得出大哥的心情随着这通电话变坏。现在能够引起他这么大变化的,除了蕴仪的事儿,不作第二想法。
明楼的双眼异样的阴冷,有种说不出的厌恶烦躁:“苏家已经收到了蕴仪的消息,大意是要钱。字迹不是她的,可是上面手印是以血按的,而且还附赠了一只耳环。正是蕴仪那天出门带的。”
“来信只说要钱?”阿诚觉得很不可思议,这么大费周章的只为要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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