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好在当初被瓷器割伤的只是眼皮,没有伤到眼睛。
因为沈琏是坐着,所以看向沈延玉时是扬起了头,那细碎的阳光就融进了他的眼中。
沈延玉将纱布往旁边放下,仔细地打量着他的伤势,确定已经好转了才放了心:“你这几天还是要记得上药,不然留疤了就不好看了。”
沈琏弯了弯嘴角:“留了疤,阿玉会嫌弃么?”
日光涂染着他的眉眼,勾勒出柔和的轮廓。
沈延玉别过眼,颇有几分无措。她低头收拾着药箱,声音有些轻飘飘地:“以后你的夫人不嫌弃就好了。”
旁边的人没有说话,只是轻轻笑了笑。
沈延玉握着药箱的手一顿,身子都绷直了。她闭了闭眼,心头思绪万千,可她知道不能再拖了。
他们是不能在一起的,不管她是怎么想的。她父皇都不会允许这样的事发生,天下人也不会允许。
若他们在一起,必然不会有好结果。
这世上,什么她都可以去争,去抢。唯独沈琏,她只想他好好地活着。
沈延玉敛了笑意,面带正色地看着他,踌躇了许久才开口:“阿琏,我……”
“阿玉,有糖么?”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沈琏的声音就响起了,他仰头望着她,嘴角还带着笑。
他的脸色有些苍白,那笑意像是雪地上落下的红梅,清冷却又有几分倔强。
“药太苦了。”他的声音沙哑,额前的碎发散落,掩住了眸光。
沈延玉看着他脸上的笑意,剩下的话被硬生生咽了回去。她不知该如何开口了。
“嗯。”沈延玉轻轻应了一声,从袖兜里拿出一颗糖递到了他面前。
骨节分明的手接过那颗糖,他的目光在手上停滞了一会儿,低垂着眉眼,将糖含了进去。
他没有再说话,只是安静地坐在那里。就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对不起……”沈延玉鼻间一酸,她提起药箱便推门出去了。
沈琏自始至终都没有抬头,良久,直到嘴里完全没有了甜味。他才端过旁边的药碗,仰头一饮而尽。
日头西斜,阳光已经被窗台拦住,只剩下阴影一点一点侵蚀而来。
沈延玉往宫外走去,只是脚步有些虚浮。梧桐叶落下,滑过她的鼻尖。
四周树影婆娑,风卷着梧桐叶纷扬而下。
她仰着头,眼神有一瞬间的恍惚。
良久,她像是想到了什么,抬起了自己的手,手掌慢慢摊开放在了心口。
好像,有些疼。
梧桐叶飘飘忽忽,在半空中打了个旋儿,终究还是栽在了地上。
天色阴沉,乌云密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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