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双手还被捆着,站起身子就往旁边的院墙冲过去,几个岳县百姓立马大喊:“别让那狗官跑了!”
侍从也正要去拿人,却只见他换了个方向,竟是一头撞在了墙上。
白墙上留下鲜红的血痕,裴县令笨重的身子一软,就直挺挺地倒在地上了。
县令夫人见他额头血糊糊一片,整个人身子一抽,晕了过去。
那几个病重的百姓见他竟然撞墙死了,先是愣得半晌说不出话。
他们握紧了拳头,似乎心有不甘,竟然让这狗官就这样死了。
沈元朗抬起袖子遮住脸,似乎有些不忍心看:“好好地,怎么畏罪自杀了呢?”
他又叹了口气,随手点了几个人:“好歹也是朝廷官员,你们去将他的尸体殓收了吧。”
“是。”几个侍从得了命就去抬起了裴县令的尸体,又将他放在担架上,白布一蒙就要抬出去了。
担架行至沈元朗的身旁时,他垂下头致意,眼底却是划过阴冷的笑意。这个裴崂书倒还有几分眼力见。
这一夜的闹剧,都以裴县令的死而告终了,众人也纷纷散去,各做各的事去了。
原本鸡飞狗跳,一片喧哗的院子顿时沉寂了下来,只有白墙的血迹还赫赫在目。
屋顶上,风吹散一片粉色的衣角。
沈延玉收回了目光,不再去看那墙上的血迹。
沈琏坐在她旁边,却见她情绪有些低落:“阿玉,怎么了?”
沈延玉摇了摇头:“我不知道,我总觉得心里有些说不出来的感觉,这件事看起来像是解决了,可真的是这样么?”
裴县令乃是朝廷官员,按律也是要皇上亲自下令审查,可他却在这时候就自尽了,怎么看都不合常理。
而且他只是一个七品县令,真的是他一个人将灾款全部侵吞了吗?
沈琏低垂了眉眼:“他们需要的只是一个交代,至于事情的真相,也没人在意了。”
沈延玉抬头看了看天上的星星,也只是叹了一口气,将头枕在手上,就躺了下去。
“罢了,裴县令已经死了,这事也算过去了。”
她也知道,有些事不是查不出,而是不能查。这天下管不了的事太多了,就连她父皇也不是事情都由他说了算的。
多想无益,她现在能自如地活着,已经是万幸了。
沈延玉偏过头看着他:“不过你是怎么知道裴县令把赃款埋在后院的?”
沈琏曲着腿,手撑在膝盖上,抿唇似笑非笑:“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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