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延玉就站在那里一动不动,风从门外吹进来,桌案上的书唰唰地翻着页。佟少昌眼珠子转了转,脸上的笑意加深了几分。
“你知道的,我为何而来。”良久,沈延玉才开口。
“咱家愚钝,公主请明示。”佟少昌谦卑地低着头,似乎是在耐心听训。
“太医院的徐焕,徐大人,今日入了刑部,难道佟总管还要说你不知道么?”
“此事,奴才也有耳闻,那罪臣徐焕监守自盗,几个月前用黄芪换甘草,偷运至民间,大发横财,那可是重罪啊。”佟少昌一脸似乎带着惋惜,一阵唏嘘感叹。
“佟总管恐怕不止是听说吧。”
“此事归刑部管理,咱家也无权干涉。”
“我看你干涉得不少吧,佟总管,”沈延玉嘲讽之意更甚,“结党营私,倒卖草药,构陷官员。一桩桩一件件,你做的好极了。”
最后的话,她几乎是咬着牙说完的。
“公主,咱家可受不起这些莫须有的罪名啊。”佟少昌立马弯了腰冲她行礼,语气听着恭敬,只不过眼中却是漫不经心。
沈延玉冷冷一笑。这个佟少昌圆滑得像泥鳅一样,打不生气,骂不还口,面子上的礼仪本分倒是做足了。
“宣德十二年春,甘草入库十石,黄芪十五石,入库……”
”公主,这是何意?”佟少昌打断了她接下来的话,他眼神微变,甚至向前走了一步。
“你和太医院那些人的勾当,你真以为徐大人不知道么?现在账本就在我手里,笔迹一经查对,就知道弄虚作假的人是谁了。”
沈延玉被他打断了话,也不生气,反而笑了笑:“怎么,你现在也要使手段让我闭嘴么?”
“公主何出此言,就算是给咱家一万个胆子,也不敢对您不敬啊。”佟少昌一直低着头,抬起袖子擦了擦额头的哦冷汗。
“不敢,还有你不敢的事么?”沈延玉向前几步,目光冷冷地看着他,一字一句,恨从心底,“你不过是我沈氏的家奴,却生了天大的胆子。”
佟少昌低着头,直喊”奴才惶恐。”
“佟总管,你别忘了,你是怎么坐到这个位置上的,”沈延玉闭了闭眼,压住心头的怒火,“是我让你爬上来的。”
“若不是还留着你有用,你干的那些勾当,我早就让你死千次万次了。”
“说吧,请指使的你?”沈延玉知道,他没这个胆子构陷朝廷官员。但这件事他一定知情。
她只想知道背后的主使,冤有头债有主,今日的仇,她必报。
佟少昌一直低着头,身子微微发抖:“奴才听不懂公主的意思。”
“呵,你一个奴才,就算是有通天的本事,也是不可能这么顺利地构陷朝廷命官。到底谁指使的你?”
佟少昌倒是对她多看了几眼,没想到这个丫头能猜到他是受人指使。
良久,他才抬起了头,可他眼中哪里有半点害怕,反而隐隐有几分同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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