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他也只比自己大四岁,也是孩子。
但他一直践行承诺,从他救下她开始,心里就认定她这个妹妹,为她扫清障碍,护她周全。
甚至当初她被领养家庭欺负,他得知消息,领着一帮兄弟上门将狠狠教训了那家人一通替她出气。
直到十年前。
他忽然消失了。
她跑去找莫兰馨问他在哪,莫兰馨只是笑着摸摸她的头,告诉她,小福哥哥去了很远很远的地方。
十几岁的年纪,对死亡格外敏感,明白大人口中的“很远”指的是死,她不愿接受事实,哭着闹着要见小福哥哥。
莫兰馨答不上来,只能紧紧搂着崩溃疯狂的她安慰,阻止她跑去找人。
“我以为你死了,”褚寻眼眶泛红,强忍着不让泪水溢出,“后来莫阿姨终于松口跟我说你还活着,只是没办法跟我见面。”
她脚软得站不住,蹲下身,双手抱着肩膀,泪珠如断线珍珠,大颗大颗滴落,“她说你在津北,但我没钱买车票,也没能力。”
所以她拼命学习,只要考上津北大学,就能得到丰厚的奖学金,能来津北找人还能读书。
可惜造化弄人。
福利院资金不足面临关闭,无法支持她上学,她只能辍学,换另一种方式来到这座城市。
为了读大学,也为了找人。
她借用谢衍的能量,始终一无所获。
相隔太久,加上他很有可能改名换姓,找不到实属正常。
时间流逝,在她心里早已放弃时,他却重新出现。
完好无损,以另一种上位者的身份,光鲜亮丽站在她面前,向她证明,他确实如她所想,过得很好。
贺饶听完她掺杂哭腔,断断续续的话,心脏像被揉搓捏扁,又酸又疼。
眸底冷漠的冰川尽数融化,取而代之的,是失而复得的欣喜,他大步向前,用力将褚寻紧紧拥入怀中。
“是我,”贺饶坚定的嗓音在褚寻耳畔回响,他轻轻抚摸她的发丝,汲取着她身上久违的温暖,“小满,我回来了。”
说起两人的小名,还是莫兰馨改的,正值新年,一个叫福一个叫满,听着就福气满满。
十年的担忧失落齐压压崩塌,满腹悲伤铺天盖地袭向褚寻,压抑的情绪破防,埋首在他怀中泣不成声。
还好,还好他活着。
贺饶整个人都慌了,手无足措给她擦眼泪,轻声哄着:“别哭,别哭,怪我不好,没给你留个信就走了。”
与此同时,休息室的门被打开。
吊儿郎当的男人保持推门姿势,腕间佛珠撞到门把,铛一声响。
“哇。”
毫无感情地惊叹了声。
贺衿玉双手环胸,眉尾戏谑扬起,似笑非笑地朝贺饶质问:“明明她是我先看上的,懂不懂先来后到啊?”
贺饶温柔神色顷刻褪去,表情冷漠,警告地瞪了他一眼,犹如保护幼崽的雄狮。
贺衿玉笑容僵在唇角,他眯起眼,见贺饶眉间含戾,半晌,语调嘲讽道:“还没拐到手呢,这就护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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