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怕不怕,子瞻哥哥在呢,我永远会保护你的。”
白云苍狗,时间晃眼间来到明光二十一年的除夕。跨过今夜,便是明光二十二年的新年了。
麦芽儿望着窗外漫天星光与璀璨的烟火,空中的星星亘久灿烂,而一瞬而逝的烟火美丽绚烂。然后,静的闹的都是别人的,她什么也没有。
魏昊是大魏朝的储君,除夕夜他得陪着明光帝在城门楼子与民同乐,共赏人间烟火。
本来,皇帝舅舅和魏子瞻都叫了她去的,可麦芽推说身体不适,有些疲累,婉拒了。
此时,侯府嫡女闺房内,徒留乐鱼一人贴身伺候着。
除夕夜,麦芽儿放了“琴棋书画、梅兰竹菊”休假,说是:“哪怕你们有人家不在京中,也可出去玩玩。”
乐鱼依旧是麦芽儿最心腹之人。哪怕福安公主有九大得力丫鬟,可十数年的主仆情分匪浅:“你们出去玩吧,我家里早没人了,京中住了这么些年,该看的都看过了,我就府里,陪着主子。”
人都散了,留了麦芽儿与乐鱼二人,主子不发话,乐鱼便默默坐一盘纳鞋底子,气氛越发沉默。
许久,久到外头的烟花声渐歇了,麦芽儿仍是痴痴发呆。
乐鱼眼瞅着主子心思越发重了,也是心焦的很,“公主,这烟花躲在房里看一点意思也没有。不若,咱们去院儿里,跟家里人一处吃酒玩乐,岂不乐哉?”
麦芽儿望着声音渐歇的烟花,沉默不语。她伸出手,感受一下窗外的微风,心里浮上无端寂寥:【这烟花初时绚烂,若干时间之后便会化为虚无;那我与魏子瞻的幸福,是否也会如这烟火一般稍纵即逝呢?】
两世为人,麦芽儿还是第一次谈恋爱。她不知道自己现在这种患得患失的心情,正是少女怀春,热恋中的状态。
她对魏昊,是真真正正地上心了。
她青梅竹马的未婚夫魏昊,跨年就要满二十二了——这本是一件喜事,储君年富力强,果敢睿智;聘得娇妻美眷,妻族人丁兴旺,忠良之家。
如今……因着皇后娘娘徐惠的一脚掺和,二人的关系渐渐不明朗起来。
近日,京中有许多流言蜚语;暗地里,好多人斜眼等着瞧侯府的笑话:
“”千娇万宠的侯门嫡女,大魏唯一的异姓公主又有什么用呢?那么大的造化,做了太子妃,到最后还不一样是要跟这许许多多的女人平分一个丈夫。”
”可不是么?争得个东宫太子妃又如何?上头婆婆压着,倒不如嫁入寻常勋贵和善人家,做得一个正头主母,安安静静地当家做主。”
“太子妃有什好当的?平常人家的主母,手底下管着三两个妾室,悠哉自在得很,好过进宫卷入那无休止的争斗中。”
……
话儿说地跟花儿一样,闺秀间近日起诗社的,写的也多是像什么:“一入宫门深似海,有女莫嫁帝王家”,什么“寥落古行宫,宫花寂寞红”…
后来,京城里更兴起了一股深宫闺怨的诗潮;明里暗里的映射武安侯府嫡女嫁入宫中不是什么好事呢。
京中流言漫天,朝堂上有心之人,心思又热络起来:【争不到太子妃,争一个侧妃、良娣也是可以啊!
福安公主既做了恁多为国为民的大事,定是心不在内宅的。皇家子嗣稀薄,开枝散叶是头等大事。要生孩子,自然需要多多的女人,这家里的女人多了,分身乏术……
这可操作的空间不就多了嘛~】
麦芽儿本是不惧流言的,现下,也真真有些退却了:【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魏子瞻,我想要先帝那般“一生一世一双人”的良配。你……做得到吗?】
麦眠桑就这般断断续续,休休停停想了许久。她脑中思绪万千,恍惚中,惊觉已过了子时。
【如今,也是明光二十二年的新历了。】她吩咐乐鱼,“子时已过,不守岁了,咱们歇了吧。”
乐鱼担忧地看看主子,嘴巴张了张,千言万语最后化为一句,“是。”
……
黎明前的夜最深,人最困。人间烟火停歇,大魏朝京城已是彻底安静下来。
麦芽儿没有开灯睡觉的习惯,亦不喜人睡时近身伺候。万籁俱寂,福安公主的闺房,只余娇娇软软一人。漆黑的夜,伸手不见五指。
麦芽儿翻了个身,不动声色于枕头底下抽出一把寒钢匕首,“唰”一声,朝身前贼人刺去!
“芽芽,是我!”魏昊险险一个侧身闪过,抱住麦芽儿。
他鼻尖传来心爱姑娘的枕边馨香,不仅让人神魂恍惚。一时间,魏子瞻是心儿颤,手儿抖,用尽全力克制,才堪堪稳住心神。
魏子瞻抓着麦芽儿的娇软儿臂,两指夹住那闪着寒光的匕首,轻轻放下。
魏昊:【呼,好险,差点就破相了……破相了,芽芽就不喜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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