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隐呼吸急促了几声,无奈地看了她一眼,好在定力够好,咬牙切齿没发一声。难免又觉得自己这身心不争气到了极点,只要她给稍许甜头,他就会忘记一切伤痕,气性烟消云散。
不,并不是他真的忘记,而是因为他爱她,就不敢再掠夺让她受伤,宁可自己受伤也要接纳她的一切好的坏的,照单全收。
两人一边耳鬓厮磨一边接听电话,倒也恢复了片刻宁馨。
沈琼瑛隐约听到几个音节,心里渐渐不安起来。
沈隐应了几声,挂掉了电话,狠狠又亲了她几口,然后干脆利落地从她身体里退出来,又清理了两人的下身:我回学校一趟。
他心里惦记着她,所以旷掉晚自习提前回来。这会儿学校教务处应该还有人。
什么事?我听见说保送的事,是出了什么问题吗?沈琼瑛紧张起来,挽住了他的手臂。
沈隐安抚地拍了拍她的手背:说是周一市长会过来视察校园,老师想让我准备接待一下。虽然他也不太理解这种事为什么要找上高三生,但作为博文用奖学金吸引来的招牌特优生,事关校誉,如果不配合也是说不过去。
不过这事其实白天就通知了,他此时说出来只是为了宽慰她,却不知道这个消息成功让她陷入惊恐。
她的脸色在昏暗中沉了下来,魂不守舍。
事实上刚才这一通电话确实跟保送有关,说的是学校那边已经收到了所有回函,独独没有他。
听说学校已经跟云海大沟通过了,电话里那位行政老师语焉不详,他准备再当面打听一下。
原本对保送的事没有多期待,但这既然是妈妈的愿望,他还是上了心的。如果确实发生了变故,他还需早做别的准备。
等他走后,沈琼瑛在黑暗中静坐发呆了一会儿,只觉得浑身冰冷,瑟瑟发抖。
她摸索着囫囵套上睡衣,在黑暗中凝望着手机发光的屏幕。
许久才从未接来电中调出了一个号码拨过去,冷冷质问:沈瑾瑜,你到底想做什么?
那边的人似乎毫不意外她会自投罗网,低低笑了一声:宝贝,你终于肯联系我了?
卑鄙!她恨恨地斥责:你可以随便发疯,但是别祸害别人!
我想我们有一些误会,需要面谈,你没异议吧?他浑不在意,自顾自发送指令:我一会儿就到,二十分钟后给我开门。
独自坐在地毯上,她犹觉得发冷,忍不住用小隐匆忙中遗落在沙发上的外套包裹住自己。
她就像一只困兽,领地被彻底侵蚀的危机使她愤恨到发抖。
直到门口传来不急不徐的敲门声,每一声都像是敲击在她的心上。
她捂住耳朵埋头抱膝,自欺欺人不知多久,那敲门声极有耐心,像是恶鬼的鼓点,她从惊惧到烦躁,最终又发酵成了熊熊怒火,不知哪里来的勇气,剥下外套奔过去,一把打开门,怒气冲冲:请你好自为之!不要再骚扰我和我的家人!
沈瑾瑜挑了挑眉:你确定,要和我在这里吵架?说完他还毫不知耻地唤了她一声:姐?语音拐弯上扬,带着缠绵的勾引和无尽的喜悦。
令人作呕。
然而事到如今,除了面对面摊牌,她竟没有别的办法。
僵持了一会儿,最终侧过身子,把他让进了屋子里。
他仿佛男主人一样如入无人之境,放肆巡视着她的生活轨迹。
你不能去小隐的学校。她咬着唇,仇恨地看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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