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凌烟阁并不大,只是胜在别致。
在这里走时,能追忆当年,别有一番滋味在心头。
“仁慈,是因为刀在别人手上,你只能仁慈。
现在刀在你的手上,你还对别人讲仁慈?
你觉得,敌人会感激你吗?”
“那些是我的亲族,何曾有敌人?”
“当年李泰与承乾争夺时,讲仁慈了吗?
退一步说,太宗当年与太子建成斗争,你仁慈一个给我看看?
仁慈者,就是失败者。”
“舅舅!”
李治被他一番话说得头晕眼花,但却根本无力反驳。
他心里清楚,从某种意义来说,长孙无忌说的是对的。
纵然房遗爱无辜,那李元景呢?
还有李恪呢?
他们真的没有别样的心思吗?
至于房遗爱是否无辜,重要吗?
他只不过是一件道具,一件长孙无忌借机铲除对李治有威胁人的工具。
当然,这也同样对长孙无忌有利。
“我不怕跟你说,就因为你是我的外甥,你是我亲妹子的儿子,你身体里也流着我长孙家的血,我才这样容你,才苦心指点你。
但凡坐这个位置的不是你,我大可在朝会上发难,达成我想要的目地。
还可以将网撒得更远,网罗更多政见不合之敌。
甚至……
你知道吗,我现下已经派人去拿名单上的人了。”
长孙无忌眼神冰冷的看着李治。
用冷酷的话,告诉他,如果不是自己的外甥,自己有无数种办法可以将其架空,达成自己的目地,达成既成事实。
“你已……”
李治感觉心脏狂跳:“你怎么可以这样?”
“臣,奉命查谋逆案,有专断之权。”
长孙无忌平静的道:“我若是陛下,此时,应该是看一看名单都有谁。”
说话的同时,他那双浑浊的老眼,一瞬不移的盯着李治。
那眼里,冷冷清清,不带一丝情感。
铁甲碰撞的声响,由远及近。
薛万彻仰脖子,一碗酒灌下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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