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泽泣道:“老师,难道你的性命不比这些更重要吗?”
卢植正色道:“润德,人活这个世间,生命诚然是可贵的,但没有气节的生命又有何意义?与其奴颜屈膝地活着,还不如堂堂正正的去死,为师这一生,扪心自问问心无愧,所以为师的清誉,绝不容许有任何玷污,如果你真要是用钱去为我赎罪,那你就不再是我的学生,而我也绝不会接受这用钱换回来的清白。润德,你明白了吧?”
刘泽此时已是泪水纵横,泣道:“学生明白了,只是老师此去京师,生死未卜,学生又如何放心得下。”
卢植目光柔和了些,道:“是非功罪,朝庭自有定论,何况他们也只能判我个临阵畏战,惰慢军心之罪,最多也革职查办,无官一身轻,倒也没什么负担了,我也乐得告老还乡,安享晚年吧。倒是你,润德,这次义真顶着压力推举你做骑都尉,这是朝庭给你的荣誉,也是对你战功的肯定,黄巾未灭,何以为家,望你能再接再厉,更立新功,为师就算是削职为民也可足可欣慰了。”
刘泽长辑一礼道:“学生定然不负恩师之望。”
卢植点点头,含笑道:“好好。”
刘泽心念一动,似乎想到什么,起身冲着张飞走了过来,伸手道:“把酒拿来。”
张飞瞪着眼道:“哪里有酒了,俺又不是不懂军规,行军打仗不许饮酒。”
刘泽伸着的手就没缩回去,不耐烦地道:“别废话,快点!”
张飞嘟囔了半天,才不情愿地从马鞍子底下取出一个大大的皮囊来,交到刘泽的手上,道:“这可是俺的私房酒,从涿郡出来俺一口也没喝。”
刘泽笑道:“好了,别抱怨了,等打完仗赔你十坛好酒如何?”
张飞眼前一亮,道:“当真?”
刘泽哈哈大笑,道:“我啥时候骗过你呀?”说着,转身离去。
张飞若有所悟地点点头,道:“那到也是,不过——哎,大哥,啥时候才能打完仗?”
没闲功夫再理会张飞,刘泽径直来到卢植的槛车前,拨开皮囊的塞子,将皮囊从槛车的空隙处递给了卢植。卢植先是一怔,鼻端飘过醉人的酒香,恍然明白,爽朗地一笑,仰起脖子,咕咚咚地连灌了几大口美酒,长吁了一口气,赞道:“好酒!”与刘泽四目相对,会心一笑。
卢植自出征以来,滴酒不沾,今番已被免职,也就再无军令约束,痛饮一番,豪气干云,刘泽一阵恍惚,似乎思绪又回到了数年的卢氏学堂,那时的卢植如闲云野鹤,率性而为,日饮一石而不醉,是何等的真性情。
卢植嗟叹一声,挥挥手,道:“去吧!”
刘泽默默无言,拱了拱手,倒步而退。眼看着众禁军已准备离去,刘泽心中一动,对那军侯道:“请军侯借一步说话。”
军侯跟随刘泽走到一边,道:“刘都尉有何吩咐?”
刘泽道:“敢问军侯贵姓?”
那军侯忙道:“不敢不敢,免贵姓吴。”
刘泽掏了一张一千两黄金的钱票,递了过去,道:“还请吴军侯帮个小忙。”
吴军侯一看竟然是一张一千两黄金的汇通天下钱庄票,悚然一惊,他就是当一辈子的兵恐怕也挣不了这么多的钱,也不知道刘泽给他这么多钱是何意,只听说下属给上司送礼的,可没听过当官的给下属发钱,刘泽堂堂的骑都尉,比他这小小的军侯可是级别高了去了。吴军侯张口结舌地道:“刘都尉……这……这是何意?”
他心底里在想,难不成刘泽要他放了卢植,可他哪有那个胆。
刘泽道:“吴军侯别误会,在下绝无行贿之意,也不会提什么出格要求,卢中郎是在下的老师,在下军务在身,不便相陪,这些钱吴军侯拿着替我在路上照顾卢中郎,卢中郎善于饮酒,每天酒肉二项,必不可缺。”
一千两黄金用在路上吃肉喝酒,天,恐怕一天十二个时辰不停地吃喝也用不完。吴军侯道:“这……恐怕用不了这么多吧?”
刘泽微微笑道:“剩下的就劳烦吴军侯分给禁军兄弟们吧,此去洛阳,一路辛苦,卢中郎的衣食住行,还烦请众弟兄多多照顾。”
吴军侯动容地道:“刘都尉请放心,卢中郎可是清正廉明的好官,众兄弟们心里都跟明镜似的,也知道此番卢中郎是被歹人陷害,只是我等位卑职轻,也是奉命行事,不敢徇私枉法,不过刘都尉请放心,这一路决不会使卢中郎有半点闪失。”
“那就有劳吴军侯了。”
“岂敢岂敢,时候不早了,刘都尉若无其他事的话,那小的就先行告退了。”
刘泽点头应了,目送槛车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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