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真说起来也不算错,毕竟少年人以后的发展谁说的好呢,更何况孟家跟王教谕还是亲家,王教谕教学生的本事大家也是知道的,有他教导着,指不定孟家大郎说不定还真就有了出息了。
但这话从孟有良的嘴里出来。那味儿就不对了。
不过今天是王家喜事,王和又晓得孟有良那铁公鸡的秉性,也懒的跟他计较,只是点头随意的附合了句:“不错不错。”
王和说完这话,正要离开。不管怎么说,孟有良刚才的话都是有些强辞夺理的,所谓话不投机半句多,王和也就没什么话跟孟有良。
只是转身之际看着孟有良,却微微皱了眉头:“孟老弟啊,最近身子骨是不是不太好啊,要不我给你把把看看吧。”
因着孟有良皮肤微黑。外人不太看得出来,做了几十年的郎中,王和却是一眼看出孟有良眼下发青,肤色更是晦暗,身体必然有亏啊。
他这纯是关心。
没想孟有良却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这会儿立刻翻脸了:“我说王郎中。做人不能这样啊,成亲随礼,看的是各人的心意,哪有你这样的?嫌我送的礼轻,就来咒我生病啊?你的医德都哪里去了?”
孟有良这话可是难听的很。
王和气的嘴皮子发抖。只是这样的日子,孟有良又是来贺喜的贺客,再怎么王和都没法子发作的。
这边的争吵惊动了不少人,大家都围了过来,阿黛今日帮着大伯娘招呼客人,这时也走了过来,听得孟有良的话,再看他的脸色,察他的脉相。
心里就呵呵了,肾脉阳中生阴有外情,而阴中还带着邪气,此时邪气已经侵入身体里,孟有良身体的问题大了。
因此便挤出人群冲着孟有良道:“孟家大哥,我大伯说的没错,你的身体是有问题,杏林之祖曾把病的轻重分成四个阶段,病在腠理,汤熨之所及也;在肌肤,鍼石之所及也;在肠胃,火齐之所及也;在骨髓,司命之所属,无奈何也。你现在的病已经在肠胃了,若不及早治疗,那便是病入骨髓,无药可医。”
阿黛绷着一张脸。
“你这丫头别兴口雌黄,我身体有没有病自己难道心里没数吗?最近我吃的饱,睡得着,干活有力,精气十足,还有……”说到还有,孟有良停顿了一下不说了,心里却是想着,夜里整夜雄风不倒,身体好的不得了,又哪里是生病的样子。
王和和阿黛这样还不就是看他随礼随少了,这是变着法子想从他身上弄钱,哼,他岂能如他们的意。
想着,孟有良又哼哼着:“嗯,庆安堂的人,我今儿个算是见识过了,为了那点症费,怕是什么话都说的出啊。”
孟有良嗤着鼻,便起身告辞,这场喜宴竟弄得不欢而散。
“色字头上一把刀。”阿黛冲着孟有良背影道,这人要找死,是拦不住的。
雪渐小了,喜宴也散了。
阿黛同二姐还有大嫂一起回家。
“阿黛,我大哥的病很严重?”路上,孟氏有些担心的问,之前争吵的事情,孟氏已经替自家大哥向王和道歉,这种时候,王和自也不会真同孟有良计较,反正以后又没什么往来。
只是孟氏晓得阿黛是不会乱说话的,这时终是担心的问。
“很严重,他要是不注意是会丧命的。”阿黛道,孟无良的脉相分明就是在往死路上奔。
“那我去跟我大哥说说。”虽然孟有良极不地道,但倒底是孟氏唯一的大哥,孟氏不可能见死不救的。
“只怕大嫂就算是说了也没用。”阿黛道,孟有良如今身体表面上看着好的很,你非得跟他说他病的快死了,以孟有良的个性又怎么可能会信呢。
“那怎么办?”孟氏焦急了,总不能这么眼睁睁的看着啊。
“大嫂,要不,你去跟孟家大嫂说。孟大哥外面可能有女人了。”阿黛道。
“啊,真有些事?”孟氏一惊。
“嗯,孟大哥的病分明是亏了气血。”阿黛道。而能吸人气血的,除了妖就是一些修邪术的女子。就不知道孟家大哥遇到的是哪一种了。
“好,那就提提。”孟氏咬咬牙。
“大嫂只消说孟大哥的病是纵欲过度,气血两亏,如此孟家大嫂必然心中有数了。”阿黛又提点到,直接说有女人反而不好,只说孟有良纵欲过度,而孟家大哥若是遇上妖或者邪修,那每日的精力必然会被吸干净,回到家里,又哪里还有劲跟孟家大嫂胡来。如此。大嫂这么一说,孟家大嫂必然怀疑孟有良有外情。
如此猜测,才是水到渠成。
“嗯,我晓得了。”孟氏点点头,便转身去了孟家。
……
夜里。阿黛的入梦中。
城南郊的一栋大宅子,院中假山,游廊,溪水,红梅,小亭,一步一景。景致十分的清幽。屋内,尽管外面大雪纷飞,但屋内却是暖意融融,如同阳春时节。
此时,夜已深,屋内每隔几步便点着一盏灯。一直沿伸到卧室。
卧室里,最显眼的便是一张枣红大床,床前桌子上,摆着各种水果和点心,一边装茶水的茶壶是玉制的。
床上纹帐垂着。而帐钩是用金子制成的,窗棱更是内外两层雕刻,整间屋子华丽非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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