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溪轻笑,她算是看明白了,全大夫是不甘心被人碾压一头,恰巧昨日憋的那团火没处发,所以这是借势宣泄来了。
她终于上前,说:“全大夫误会了,我从未想过要使唤任何一人,相反,我还得感谢诸位给我历练的机会,在我看来,只要能帮人治好病,无所谓什么身份,您说是吧?”
她说话软绵绵的,却透着一股不容回绝的坚定和强硬。
其他人听到这些话,对南溪又加重几分好感,“全大夫,您是前辈,怎好和一个孩子计较?”
“你们!”
全大夫脸色瞬间青红一片,他猛地一甩衣袖,“真没出息,这活谁爱干谁干,我不干了。”
话音一落,他掉头就往门外冲去,走时正好撞上进门的一个药童。
他顿时更恼了,“走路不长眼啊!毛毛躁躁的,何以成大器!”
药童被训斥得一脸蒙。
褚老连忙安抚,“他就是个疯子,你大可不必理会,说吧,何事?”
药童缓了缓,回道:“褚老,汤药已经分发下去了,但他们都不喝,甚至有好些打翻药罐,我们劝过,也阻拦过,但都没用,我们也不知道该怎么喂药了。”
“不喝药?那怎么成?”褚老蹙眉,喃喃道,“不喝药,哪里能好起来?”
南溪心思微沉:“这事怨我,这服药不管是气味还是口感都会让人头晕恶心,让人在服用时本能排斥,但我也没办法。”
褚老连忙问:“这话何意?”
南溪回道:“因为有一种药材是历朝没有的,我只能选择另一种替代,正巧这一味药材是令人头晕犯恶心的源头。”
另一个大夫一脸讶异,“清平县虽不大,但药材品类还算齐全,周边也有不少昂贵稀有药材售卖,按理说不会出现这种情况的啊?”
褚老沉吟,朝南溪问道:“你说的这一味药材,莫非是九尾草?”
“正是。”南溪点头,“此药材对症热症,但它生于北疆,早年便已绝种,所以我只能用本土的马树皮替代,虽说反应大了些,效果不如九尾草来得快,但总还是有用的。”
“原来如此。”褚老暗叹,“既然无法更改药方,那只能想办法让他们克服一下了。”
“他们不愿服药,是因他们以为这次不过是普通的瘟疫,以为抗一抗便能过去,却不知热症的猛烈和痛苦。”
南溪喃喃自语,她想了想,沉声道:“安排几个武夫过去,告诉他们,谁若不配合,那就用强,再不然带他们好好看看将死之人的狰狞模样,告诉他们身患热症而死是何等痛苦。”
“总之,要把事情说得严重些,恐怖一些,让她们将死亡的恐惧凌驾于服药的痛苦之上。”
“总之,不能再像之前那样温柔好说话的。”
药童踌躇一下,应声而去。
褚老没好气地道:“这种事都还要来找你,真是没用!”
南溪轻笑,“他们也是人,也担心会被热症传染,做事自然会留三分余力,不敢太靠近,也不敢太生猛。”
她说完,想了想,沉声道:“也罢,这种事还是我亲自来吧!”
褚老惊呼,“不成,你不能冒险。”
南溪愣住,“我是大夫,出面救人乃是常事,前辈为何如此紧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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