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没有宿深的消息?”凤如青直接切入主题。
燕实倒是不紧不慢,给她倒了酒,薄杯在热水中转了几下,这才递给凤如青,“大人,妖族境内,如今莫说是出现一个半妖,便是有多少纯血统妖,多少杂血妖,我都能一一细数,确实没有见过大人所寻之人。”
凤如青去了妖族的宫殿当中许多次,没有寻到什么踪迹,倒是将寄放在那里的妖丹,又加了几层只有她自己才能打开的禁制,倒是不担心丢失,却不知是不是因为妖丹的主人不在,妖丹的妖力似乎弱了不少。
“你仔细留意着吧,”凤如青捏过被子,将那温酒送入口中,一饮而尽,道了声,“味道还不错。”
下一瞬便原地消失。
燕实烫第二杯酒的手一顿,看向空荡荡的座位,叹口气。他没忍心说,妖丹的妖力便是离体也不会弱,除非妖本身的命息变弱。
燕实视凤如青为恩人,他不知这恩人与妖族皇女所出的半妖子是何渊源,妖丹这等重要的东西,那半妖又为何会借给她。
但寻了这么多年,每隔不久便会亲自来问一次,想必是十分紧要之人了。
妖族哪怕是半妖也是很强大的,若是命息变弱,应当是受了重伤呢。
凤如青确实寻宿深寻得有些急,倒不是别的,从借妖丹开始,这眼见着都三十多年了,宿深还未出现。
因为功德塑魂的原因,凤如青额头上与宿深的契约早就失效了,她习惯了,加上妖丹一直没有还回去,便还带着,但其实已经变成了一个普通的花钿,没有联络的作用了。
而她成为鬼王之后,许多事情都从鬼王殿的各界藏书中知道了。
她了解到,半妖的妖丹离体,是长不大的,宿深若是还不回来取妖丹,待到了半妖能够长大的百岁,他岂不还是个小孩子?
且凤如青始终觉得这件事不对,狐女乃是妖族皇女,凤如青老早就打听到了她名叫宿千柔,乃是最最正统不过的九尾狐,若不是上面还有个哥哥,她便是顺位妖王。
她再是喜好在人间玩乐,却也不该久久不回妖界,况且这世间也再难遇见第二个空云,有书元洲那样境界的修者帮着囚妖取丹,她不太可能是与宿深又被强留人间了。
凤如青一直觉得宿深和宿千柔当就在妖界,却始终遍寻不到,属实诡异。
凤如青离开妖界,却并不知她所料不错,宿千柔和宿深确实在妖族,还就在她已经去了好多次的,藏妖丹的妖族禁地之内。
只不过宿深和宿千柔,乃是于十几年前,回到狐族的时候便已经被宿深的亲舅舅,也就是妖族当时的王子宿文极囚禁起来了。
他们母子也不知是什么命,死活逃不掉被囚禁的命运,被自己信任的亲弟弟给坑害了,是连宿千柔都没有想到的。
“舅舅,你给我娘亲些吃的吧……她流了好多血,”还是半妖幼体的宿深伸手去触碰笼子的边缘,却被阵法撞得向后跌倒,他的九尾湿漉漉脏兮兮,全是血污,甚至还有一些排泄物。
这一方小笼子,已经呆了十几年,阵法死死压制了他所有的妖力,还有他娘亲……
宿深眼神悲痛地看向看上去已经奄奄一息的宿千柔,她身下是渡生血阵,是这世间最邪恶的阵法,以至亲之血开启,将至亲的命息和妖力一点点的转化为己用。
宿深从来不是个求人的性子,却是个能够在面对仇人时露出可怜哀求甚至于微笑的性子。
他心中早将宿文极千刀万剐,却趴在笼子里面可怜兮兮的,不知道第多少次哀求,“舅舅,你一定是被什么人操控了对吗,求求你别再放我娘亲的血了,放我的吧……”
宿文极若是尚有一丝的良知,便不会用此等邪恶的阵法。
他眉目生得竟是比宿千柔看着还要妖媚些许,闻言并没有理宿深,继续站在宿千柔的笼子面前,吸取从阵法当中送出的妖气,一副通身舒畅的模样。
宿深一见宿文极不理他,眼中阴霾与晦暗闪过,那其中埋藏着极恨,是一旦挣脱这牢笼,便即刻能将宿文极撕咬吞噬的仇。
但他如今被阵法所制,只能一遍遍地哀求,一遍遍地不顾自己,疯狂地撞在阵法之上,禁制乱弹,笼子被宿深撞得哐哐作响。
他苍白的小脸蛋上再一次流出了血,他却抹都不抹一下,继续直勾勾地看着宿文极,“舅舅,你放过我娘亲吧,你来吸我吧。”
宿文极终于被吵得不耐烦了,睁开眼停下吸取,瘫在血水中的宿千柔,这才虚弱地睁开眼,腰腹上的伤口开始逐渐复原。
但速度相较多年前慢了许多,她体内妖丹小了一大圈,这些年都被宿文极吸取走了。
宿文极瞪向宿深,“吸你?!你连妖丹都搞丢了,还是个半妖,那点妖力不够我一次的!别老是不自量力,若你找死,我不介意送你一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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