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没有说什么,慢慢的闭上了眼。然后当他再睁开时,整个人的感觉却变了。冰层渐渐融化,甚至透着暖洋才有的温暖。那人伸出手,握住了文森,大大的笑容,“希望吗?谢谢你,文森先生。”
“……”文森错愕的盯着对方,完全没有反应。而威尔则在一旁低笑着,托起了他那惊讶过度而合不上的下巴。
又等待了几小时,在黎明之前,阿贝特把地点排查了出来,郑重的交到了文森的手中。
“真的不用我们的援助吗?”他不放心的问着文森,“你独自一人过去不觉得太鲁莽了吗?”
“人多就有用吗?”文森反问着,“对方从一开始便没有什么战略上的布署,他们接到的任务就是破坏、破坏,再破坏。”坚定的表情,“他们从一开始就没打算活着回去。”
这是一群亡灵,他们已经没了未来,于是,便会尽自己所能的把别人一起拉入地狱。
阿贝特沉默了,他知道正因为如此,“卢切斯”手中的战力才会显得如此单薄,因为对方只是一群疯了的野狗,根本没有任何的顾忌。
“而且,”文森摊着手,无奈的苦笑着,“显然我的‘哥哥’更加希望我能单独赴会,感受一下‘亲情’的温暖。
文森的一句话,把这件事轻巧的划为了家族内部事务,使得了阿贝特也不敢多说什么。“请你一定要救出艾莉小姐,不然……”有着日耳曼贵族血统,像是忠实的骑士般的男子,用那张神经质般的脸,认真的说着,“如果艾莉小姐也出事的话,我想李先生一定会制造出一颗核弹来,把整个H市炸上天的。”
“……”文森想把这当成玩笑,但是看着对方认真的丝毫也不像是说笑的表情,再想到了记录上那个中西混血儿的天才智商,郑重的点了点头,“我会尽我所能的,不放弃任何的希望。”
“一个人去真的不要紧吗?”威尔担忧的问着。
文森趁机亲吻着对方的唇角,“亲爱的,难道你不愿陪我去吗?”
挑着眉,威尔等着对方的答案。
敛起了不正经的笑容,文森温柔的双眼直视着对方,“威尔,汉斯是一个疯子,他之所以这么做不光是为了复仇,更想把我拉入地狱。”
食指竖在威尔的唇上,封住了他想说的话,“我想他的目的是与我一起同归于尽吧?所以,我需要你的力量偷偷的救出那女孩。‘卢切斯’继承者如果死了,我相信最开心的恐怕是金那只老狐狸。”
“……”沉默了一会儿,威尔问,“那你呢?文森,你继承了吸血鬼猎人的血,或许是你的父亲,也或许是你的母亲。总之,你的血液对我而言是美味也是剧毒。”
文森笑着,等他的下文。
于是,威尔说了下去,“我无法把你变成吸血鬼,你明白吗?你的血液注定无法成为吸血鬼。这也意味着我无法把濒死的你从死神那里抢回来!”
依旧不变的笑容,像是安抚着,抱住威尔那稍嫌冰冷的身体,“请不要担心,我不会放弃自己的生命,我答应过会陪着你,直到你一想起这段岁月,便会以认识过我而感到自傲……现在,还没达到这个目的的我怎么会死呢?”
威尔低下头,认输般的叹息,“你总是充满了希望吗?”就像在梦中,自己看着烧成灰的房屋,一阵阵的迷惘与绝望袭来时,你带着希望,出现在了我的面前……
“你也是啊,威尔!”文森抵着对方的额头,低语着,“你知道我最喜欢你说什么话时的样子吗?”
迷惑的摇了摇头。
“你说——这个世界总是充满了意外与惊喜。你总是用你那充满了生命的翠绿色眼眸看着这个世界。威尔,你的眼中也是充满了希望,正因为有着希望,有着未来,才会觉得这个世界是如此的有趣!”文森的眼中带着迷醉,紧紧的盯着怀中的自己许诺着的爱人。
可是,瞬间,威尔的脸上居然划过了痛苦的表情,“不,你不明白的!我早就放弃了希望,在我成为了吸血鬼的那一刻,我便放弃了希望。永恒的生命,永恒的黑暗,永恒的绝望……”那些话,只不过是自我催眠而已。如果不这么说,我根本无法活过三百年的岁月!
所以,威尔叹息着,所以,我才会渐渐的被你吸引吧?被你的希望。
“那么,我成为你‘希望’吧?”文森抱紧着怀中的人,大笑着,“我的希望可是很多的啊!我希望能和乔治还有安妮过上普通人的生活;我希望能获得诺贝尔文学奖!我更希望你能留在我的身边!”文森趁机提出以后的要求,为自己的聪明而喝彩。
最后,自豪的说着,“我的‘希望’可是多得连死神都放弃了我呢!”
唇角挂着浅笑,威尔搂紧怀中这火热的充满了希望的身体,暗自在心中说着那似乎永远不会说出的话语:我爱你……
结果,汉斯如愿的看到了自己阔别了多年的弟弟,独自的,黑色的屋子中没有其他人。
“呵呵,真是好久不见了,我亲爱的弟弟!”柱着拐杖,汉斯走出了阴影,摘下了脸上的墨镜。
丑陋的疤痕划过整个脸颊,右眼只剩下一个黑色的空洞。左腿上装着金属的义肢,每走一步,就发现那种像是生锈机器的“咯吱”声。
文森静静的看着对方,感觉就像是在作梦一样,当初那个高大的令他恐惧的怪物,此刻,却虚弱的只是一个蝼蚁,在黑暗的地下残喘着……
闭上眼,文森自嘲着,八年的时间已经过了很久很久,久到足够改变很多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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