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现在心绪繁杂,还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范无咎。
但这后退的半步却给了范无咎错误信号,察觉到这个动作,范无咎的眸光顿时更暗。
好像连心也跟着谢必安这退后的半步也一同碎了。
空气安静下来,范无咎的手僵在半空中,指尖动了几下后缓缓收回垂在了身侧。
“抱歉。”他说。
之前在出魇后因为谢必安的那些话而心神动摇难平。
范无咎从来不知道自己能被一个人的简单几句话而牵动到这个地步,但是事实就是这样,他确实栽在这了。
左胸隐隐泛疼,但是范无咎已经不想再管这些。
在家中的这几日范无咎并未踏出房门一步,也没有去打开手机一秒。
他刻意地控制自己不去关注有关谢必安的一切。
但哪怕他闭上眼,似乎也能隔着一层厚厚的墙壁感受到住在隔壁的谢必安的动静。
因此范无咎找出了之前牛头马面送给他的藏酒,是从天庭出口到地府的琼浆玉液。
牛头马面递给他这酒的时候和他说:“八爷,这酒可是个难得的好物,听说只需饮上一口,烦恼全都会消除。”
只需饮上一口,忧愁便会……全部消除吗?
明明才刚认清自己的心思,但是心潮澎湃间却被谢必安迎头浇上一壶冷水,将他跳动的心脏也要一并冷下去。
范无咎脑中无法克制地浮现出谢必安对他说那些话的画面。
让他铭记自己的身份,身为地府无常,应该执法公正,不可动情。
他们不可以逾矩。
酒液入喉一路烧到了胃袋,终于左胸的疼痛也因为饮下的烈酒而减轻,慢慢化为麻木。
酒精麻木了范无咎的大脑,一口接一口地饮下,空掉的酒瓶倒在他的身侧。
范无咎终于闭上眼,神思陷入了混沌。
这次他的心脏终于不疼了。
他好像做了一个美梦。
可是梦里依旧有谢必安。
“范无咎,你再这般休怪我不顾忌我们的兄弟情谊!”
梦中谢必安的长发束起,一身劲装干练利索,平时清冷的凤眼像是被点燃了火焰。
瞳孔覆上一层薄薄的怒火,鲜活地看着范无咎。
谢必安的表情应该是在生气,可梦里的他却毫不害怕,反而亲热地凑了上去。
手指抚上谢必安的头发,乌黑柔顺的发丝在指尖缠绕,唇大胆地贴上谢必安冷白的耳侧。
范无咎听到自己调笑的声音响起:“什么兄弟情谊?”
笑声从胸腔振动轰鸣,他可以压的低沉的声音却掩藏不住呼之欲出的
浓厚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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