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
谈纤纤再次见到谈经的时候,足足愣了半晌,才将眼前这个面目全非的人,和月旬之前还意气风发的人联系在一起——
谈经的脑袋上,都缠着厚厚的绷带,左半边脸更甚,只露出两只向来温柔如水的眼睛;
纵使如此,左边那只眼睛眼角旁,还是隐约露出了触目惊心的烧伤疤痕。
本就受伤的右臂再次断掉,打了个绳挂在脖子上,缠满纱布的胳膊上,此时正慢慢渗出液体……
“啊!该换药了——”
焦姣第一时间看到了谈经胳膊的变化,小心翼翼地去拿药和干净的纱布来,轻手轻脚地给谈经来换……
“纤纤,别看——”谈经沙哑着嗓子说道,可谈纤纤偏生执拗地盯着谈经的伤口:
谈经的胳膊上被烧出许多不规则的圆,皮都已经不在了,被大火尽数燎去,只剩周围小小一圈被清理过的、稍显焦黑的皮肉;
那殷红的内里呈现出有些烂熟的颜色,像一块暴露在空气中的生肉发生的颜色变化,期间,还不断地渗出一些脓液……
这样的伤口,恶心、丑陋、让人难以卒看,可是谈纤纤,偏生执拗地要将换药过程从头看到尾——
她没有错过哥哥每一次因为疼痛而冒出的冷汗,被攥皱的衣服和变得急促的呼吸……
她的喉咙不自觉地开始发紧,周身恍如一点点陷入冰窟一般,四肢开始变得麻木、僵直、生疼——
哥哥之所以会变成现在这样,都是因为她。
正是因为意识到这个事实,才让谈纤纤心如刀割……
“噗通”一声,谈纤纤直接跪倒在地:“对、对不起哥哥,若不是因为我,你也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而且我用了你的名字和身份,害得你都不能自如行走,活得像一个影子一般,谁能接受得了这样的生活……”
“纤纤,做什么,快站起来!——”谈经赶忙来扶谈纤纤,却因为牵动了伤口而嘶嘶喊疼……
“哥哥!”
谈经无奈地看向谈纤纤:“我的好妹妹啊,你这是干什么?你刚才那一跪,才是要哥哥我的小命啊!”
焦姣也没忍住,脑袋一垂,眼泪就吧嗒吧嗒往下掉:
“不,纤纤姐,该怪的是我!谈经都是为了保护我,才会受到无妄之灾的,现在明明该躺在这里的人是我才对……”
“你们两个都给我起来,住嘴,不许再哭了!”
谈经都被面前这俩女人气笑了,怪不得孔老夫子说“唯女子小人难养也”呢
“你——”谈经无奈地点了点谈纤纤:
“‘谈经’现在是案首,说不定以后还会是解元、会元、状元,到时候进宗祠的人是谈经,我高兴还来不及呢!
而且你就要带咱全家过上好日子了,我是会为了接下来的锦衣玉食生气,还是会为了族谱单开一页生气?”
“至于你——”谈经又指向焦姣:
“我自己所做的任何决定,和旁人有什么关系?别往自己脸上贴金了……”
谈经这话本意是为了安慰焦姣,焦姣听完,脸色却忽然变得煞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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