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论望阳的眼中冒出一丝狡黠的光,似乎是在小小庆祝,他提前猜到了谈纤纤的心中所想一般。
倒让他整个人显得生动狡狯起来,显得没那么神金了。
心情变好的论望阳,不由得和谈纤纤多说了两句:
“君子之泽,五世而斩。论家虽是百年望族,可到了现在,下一代明显有青黄不接之态……”
说到这里,论望阳还若有似无地叹了口气:“论家昔年出过的进士、高官,现都已成明日黄花;
我在南直隶空挂了个‘高官’的名头,却不在权力的核心部门,而在京城做官的论家人,也都没有挤进权力中心的……只有论道一个,还远远不够
世家,新贵……”
论望阳最后这句话说得语焉不详的,谈纤纤却懂了:
圣上在扶植新贵打压世家——
也正常,阶级流动变弱,社会体制就会腐败僵化。
就好比人体的血液一样,血管内拥堵越多,血液流的越慢;
血液流的越慢,对大脑——皇帝来说,就越危险。
血管内的拥堵有很多,而世家就是其中一种。
“所以,有冒出‘论道是假少爷’的流言后,你派人去查证,反而得到了意料之外的惊喜——
何不让我和论道——这两个近几年来风头最盛的少年天才,两个势必会进入官场为家族做贡献的人——都成为论家人?
我家世低微还好拿捏,怎么看都像是稳赚不赔的买卖?”
“然也简直就像瞌睡了有人递枕头一样。”论望阳望向谈纤纤,终于露出了赞许的目光:
“穆大人和高大人对你大加赞扬,更坚定了我的想法。
对外,我会宣称你就是论道的孪生兄弟,因为多年前的意外而流落在外;
对内,我并不在意你们谁是亲生,因为血缘这种浅薄的东西,对论家的延续来说简直就是微不足道。
这对你来说,有百利而无一害不是吗?——”
论望阳看向谈纤纤的目光中,露出了志在必得的笑意。
是啊,这确实是一个看起来“双赢”的邀约:
对“谈经”来说,只要铆足劲了去参加科举能出人头地,“谈经”就真的姓了论;
论家就会给予一切资源扶持,助他走得更高更远,这是一个平民一辈子达不到的高度。
对论家来说,多一张“王牌”就多一份保障,至于再多培养一个人出来的支出,对论家来说,简直就是九牛一毛;
退一万步讲,要是论道和“谈经”哪一个不争气,或者是半路出局,那个名为“奶嬷嬷”的盒子就会随时被打开,他们其中一个,就会成为下场凄凉的弃子。
站在论道的角度来看,他若是不想被家族抛弃,就要打起精神来,不断地给家族创造价值,避免落得个被抛弃的下场。
她谈纤纤,俨然成了混在沙丁鱼桶里的鲶鱼,悬在论道头上的达摩克利斯之剑,以及那个“生于忧患死于安乐”的忧患……
却似乎唯独,不是朋友。
“那现在,只有一个问题了——”
“什么问题?”论望阳做出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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