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来人呐,快来人呐!和我一个牢舍里头的人疯了,犯癔症了啊!”
突然之间,一道撕心裂肺的呐喊声,撕破了京江县监牢里的几乎肉眼可见的浊气——这道浊气由血腥气、常年不见光和风的潮气,以及一天到晚都有人若有似无的喊冤和喊疼的微弱气息组成——不仅如此,不住叫喊的人还不断拍打着监舍的牢门,将牢门拍得震天响。
有人犯人已经被吵起来了,探头探脑地从黑暗里钻出来,远远地隔着自个儿监舍的牢门,就朝发出声响的这里不住张望;
可结果只能是大失所望,除了瞅见一个不住拍打门的男子,其他再什么也看不到。
进来的早的犯人——早就习惯了“室友”的半夜哭叫,或者是有人睡到一半被拎出去用沾了盐水的牛皮鞭子抽一顿所发出的惨叫——在梦里吧唧了吧唧嘴,翻了个身继续睡。
而正因为熬到后半夜不免打个小盹儿的狱卒,却不属于以上任意一种。
那狱卒整了整腰间鞭子:“娘的,刚眯着一会儿,是哪个挨千刀的后半夜开始鬼哭狼嚎扰人清梦的?活该要牢底坐穿!
识相点就赶紧闭嘴,被爷逮到就把你特么的抽的娘都不认识……”
“大人救命啊!——”
狱卒刚提着灯走到谈纤纤和论道的监舍外,就看见一个突然冒出的人影,死死地倚在栏杆边上,伸出一只手去揪狱卒的衣角。
“吓老子一跳!”那狱卒手里的纸灯笼被他带的弹动不止,差点就要点着灯笼纸……
狱卒把灯笼扶好之后,恶狠狠地扬起鞭子就要抽那人,却就着烛光看到对方面白如纸;
就算鞭子就要挥下来了,那青年,哦不,少年,也没有半丝要回躲的模样,反而妄图钻过栏杆的缝隙一般,尽可能地远离着监舍里的那团黑暗。
狱卒看着他抖如筛糠的腿,轻蔑的一笑:八成吓尿了吧!
狱卒双手环胸,不怀好意地说:“看见什么了?”
奥斯卡影帝论道,牙齿打着颤,颤颤巍巍地伸出指头,指着监舍内部的那团黑暗,喘着粗气,却半个字都喊不出。
狱卒瞧着他恐惧的眼神不似作假,那满头大汗、瞳孔紧缩、眼神僵直的模样,也活活把他这个监牢里见过不少“世面”的老人儿,也给带起了鸡皮疙瘩……
论道仙人指路完毕,就死死地抱着栏杆,说什么也不松手,就把脑袋埋进胳膊之间,跟鸵鸟一般。
那狱卒此时也顾不得论道是否离他自己太近了,他一手抬起手上的灯笼,一手死死地按在腰间的佩刀上——
那狱卒尽可能地把灯笼往里凑,却碍于栏杆的缘故不能成功;
那点子微弱的光芒,不仅不能驱散黑暗,却反而映得角落更加漆黑深沉,宛如什么巨兽张开了大口一般。
狱卒眯着眼睛,看着那黑暗之中似乎却有什么东西在动,伏着一耸一耸的,像蛇像兽,却独独不像人的身影……
“咳,呸!——”狱卒往地上吐了口浓痰,这下咚咚敲栏杆的人则成了狱卒:
“里面的人,别在里面装神弄鬼,快给老子滚出来!
老子可告诉你,老子是绝对不会进去的!你那些雕虫小技你以为你是第一个使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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