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纤纤用手拂开被血糊住的眼睛,可视线内照旧是一片通红——
她扶起哥哥,朝着双臂环胸、一脸蛮横的李耀祖走去。
就在谈纤纤离他只有半步之遥的时候,李耀祖开始大喊:“你做什么!滚远点,别弄脏了本少爷的袍子!——”
“我告诉你李耀祖,”谈纤纤声音冷冽,宛如结冰:
“我哥哥和我娘亲,再也不会受制于你李家之下;
我还告诉你,你终究会为你今日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嘿你是什么东西,敢这么和本少爷说话,反了你不成?”
显然李耀祖还不习惯有人敢这么对着他呛声,顿时巴掌一扬,就要扇谈纤纤的耳光——
“你是有点小钱,可也远不到膏粱纨绔的地步,你家再有势力,能大出响水镇不成?
你纵使再不学无术,也该听过‘士必怒,伏尸二人,流血五步’的道理,我大不了拼上我一条命,也要杀了你!让你李家断子绝孙!”
谈纤纤掷地有声,语调平淡冷静,可那血染半面的模样,又似隐隐抑着癫狂,给人以很不安的感觉。
李耀祖甚至觉得,眼前的疯女人不是在开玩笑,她当真能干得出杀人灭口的事!
李耀祖的手僵在当场,可还在梗着脖子嘴硬:
“杀了我,你全家都得陪葬!我爷爷是不会放过你们的……”
“呵呵”谈纤纤冷笑一声:“你凭什么觉得,我会给你们李家、害我近乎家破人亡的李家留活口?
我就是舍了这一身剐,也得把你全家都杀了让我哥哥和娘亲没有后顾之忧!
你总有睡着的时候?你也总有走夜路的时候吧?你们全家也得一天三顿的吃着吧!
你知不知道鱼胆可以让人死,没煮开的豆浆会让人死,发霉的花生会让人死,就连你醉酒后要是被呛住了,也会死。”
谈纤纤一步步地朝着李耀祖逼近,近到几乎靠上他的鼻子,也将他眼底的不安和恐惧尽收眼底——
“你、你、你胡说八道些什么!”李耀祖扯开嗓子大喊,似乎声音足够大,也会给他自己壮胆一般,紧接着拼命给身边的下人使着眼色。
那些人七手八脚地挤开了谈纤纤,拼命地给李耀祖找着台阶:
“少爷,咱好男不跟女斗,别跟这疯婆娘一般见识……”
“只有千日做贼没有千日防贼的道理,少爷您就放她一马,美玉怎么能去和瓦砾硬碰硬呢……”
“对啊少爷,兵法里说‘穷寇莫追’……”“啪!——”
最后一个人话还没说完,就被李耀祖方才就一直扬着的手狠狠甩了个嘴巴:
“扯什么兵法!显着你了是不是?合着你们一个两个都会读书、就本少爷不会是吧!”
许是被谈纤纤吓到的邪火发了出来,李耀祖也有了台阶,冷哼一声:
“今儿算你们命大,少爷我读书去了!”
说完,一溜烟带着人跑干净了,跟后头有鬼撵他似的。
跑到半路李耀祖仿佛才回过神来:“我怎么感觉她骂我骂得挺狠啊就那些什么纨绔、不学无术的话……”
“伤口不得沾水,好好养上三个月……”大夫给谈经接好断臂后,一一叮嘱着。
在李耀祖灰溜溜地滚蛋后,谈纤纤马不停蹄地就带谈经去了医馆看手臂。
“大夫,那我还能拿笔写字吗?”谈经焦急地问。
“你要是不想你手臂废了就别这么干,你的胳膊挨了多少下你不知道?到底是谁下这么大的死手啊……”
谈经神色闪躲:“没什么,是我自己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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