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自从进城就没有开口的古皓然,双于紧紧握成了拳头,当先朝着前方而去。
尸体,越来越多的尸体,从几具到几十具再到成百上千具,起先还有人把他们堆积到街道两边,渐渐的街边上,街道正中,店铺里,断壁残桓上,所有能用双眼看见的地方,都会有他们的出现。
街道上时不时奔跑着大大小小的狗,它们往来奔跑在尸体之间,不断的翻腾着这些已经离开的人的躯体,一个个扑在尸体上吃的鲜血淋漓,滴答,滴答,鲜血混合着口水从嘴角一直流淌了下来,那发绿的眼睛让人只看见了里面兽性的血腥。
转角处蝶衣冷眼看着几只土狗正和乌鸦在争食,两方在几具尸体间展开了争夺,乌鸦不停的俯冲下来,撕去一片就快速的飞到高处,而土狗在埋头苦吃的时候,看见有乌鸦飞下来就是一爪子,或者张口就朝着抢食的乌鸦扑上去,两方在激烈的争夺着,而它们旁边几具已经开始腐烂的尸体,这些畜生却碰也不去碰,甚至连看也不看一眼,显然太多的食物已经让它们挑花了眼,开始挑食起来。
鲜血已经干枯,地面已经变色,越来越深入就会看见越来越让人无法保持镇定的情景,成堆的尸体在阳光的照射下,已经开始腐烂发臭,那被野狗和乌鸦啃食过的躯体,再在细茵滋生的环境下,变成支离破碎没有人形,已经不知道用什么来称呼的东西。
那随处可见的内脏,器官,躯体,已经分辩不出人形的东西,让红净和茗清都忍不住的苍白了脸色,拼命忍住胸膛间的不适,而有些躯体则被一把火烧的半焦半黑,那人体被烧焦的时候发出的吐道,就算是冷酷如斯的蝶衣也禁不住咬了咬牙。
恶臭和烟火味道在空气中弥漫,两者混合在一起,给人一种强烈的嗅觉冲击,走到后面古皓然等都被蝶衣喝令蒙住了口鼻,那样的空气就算蝶衣都无法承受,更何况体力透支严重的古皓然,和没有这种经历的风等人,这面前的一切现在只有两个字可以形容,地狱,真正的地狱。
“这就是我们为什么不愿意再在这里待的原因。”庄稼汉也就是大名三虎的汉子,深深的叹了口气后朝古皓然等说道。
边上与他站的最近的茗清,不听着他说话还好,三虎这么一说茗清突然转手抓住三虎的领口,一拳头狠狠的击打在他的腹部,三虎被茗清满含怒气的一拳,打的瞬间弯下腰去。
茗清恼怒之极,把刚才一直压抑的情绪和愤怒都朝三虎发泄了出来,大吼道:“他们与你们何冤何仇,你们看看,你们看看,这就是你们造成的结果,杀人,杀人,我杀了你。”
三虎被茗清抓在手中,虽然有两把力气,但是那是会武功的茗清的对手,被茗清抓住根本就摆脱不了,不由一边强烈的挣扎,一边朝茗清吼道:“又不是我愿意的,我也是逼不得以,我不杀他们,他们就要杀我,你凭什么杀我,你凭什么杀我?”
“一旁被三虎叫做清书的读书人,见三虎被茗清擒住根本动弹不得,那茗清的面容此时又凶恶的紧,不由神色镇定的看着古皓然一字一句的道:“我们不过是为了生存,不过是想要活下去,我们有什么错?”
古皓然面色阴沉的注视着清书没有说话,旁边的行微微皱眉道:“为了自己活下去而残害别人,用别人的命换自己的命,难道这也算对?”
清书冷哼一声转眼看着行道:“看你们的穿着和模样,就知道你们根本没有经历过这些,你们没有经历过在死亡边缘挣扎,不知道为了活命我们付出了什么代价,你有什么资格来评判对与错?
是,别人的命是命,可我自己也是命,我读过书知道有所为有所不为,但是在生死关头,我们唯一能选择的会选择的还是自己的命。你们说我浅薄也好,说我自私自利也好,我只知道我想活着,我不想就这么死了,我不甘心也不愿意。”
字字血泪的一席话让风等都哑口无言,这已经不能用对和错来分辨,生命对每个人来说都只有一次,这个时候这个场景,字语已经无力,责备任何人都已经无用。
蝶衣冷冷的听着清书和三虎的话,缓缓抬头注视着远方的天边,她也是从这样的环境中存活过来的,没有对错,只有生死,用别人的死亡来换取自己的生存,为了存活不惜一切代价,这也是曾经的她的真实的写照。
古皓然阴沉着脸咬牙转头看向茗清淡淡的道:“放开他。”
茗清紧紧握了握拳头后,松开了三虎的衣领,是的,他没有资格来说这些,就是全天下的人都可以说这样不对,他们都没有资格说这个,毕竟是他们古家起的头,若不是因为如此,怎么会成今日这副模样,虽然这并不是古家的初衷,但是心却过不去。
所有人等在这一瞬间都沉默了下来,脸上的愤怒和不忍渐渐转变成一种内疚,眼前的一切用事实在告诉大家,这是女皇的罪过,但是也无法泯灭他们曾经就是这种想法,知道会产生难民这种情况,但是却没有算准女皇的态度,没有想到她就这么看的下去,任由事态发生的这么严重,让他们生生被内疚湮灭,生生被眼前的情景震撼的无以附加。
古皓然正欲与清书说话,眼角见蝶衣一脸冷漠的看着天际,脑海中突然灵光一闪,蝶衣曾经给他说过,她就是从这样的环境中拼过来的,这眼前发生的一切无疑让她想起了曾经的一切,古皓然不由一步迈到蝶衣的身边,紧紧握住蝶衣的手道:“不要去想其他。”
蝶衣收眉看向古皓然,见古皓然眼中焦急的同时又明显的有点担心她,不由冷冷的道:“对我而言,没有对错,只有生存,只有在生存的基础上,才能说对错。”
古皓然展开双臂把蝶衣纳入怀中,低声道:“是,你没有错,他们也没有错,我们也没有错,我们需要的不是责备,现在我们需要的只是帮助,帮助他们,为大家创造一个美好的明天。”
古皓然明白蝶衣那短短几个字的回答,生存,古家何其也是为了生存才会那样做,她在坚定自己的信念的同时,也在告诉自已,不要自责,为了生存一切的合法的不合法的,邪恶的不邪恶的,都没有猎,对与错是别人的评判,没有了生命那么一切都没有,对错而言更加没有一点意义,虽然自私,虽然枉故法律,但是确实是最真实的展现。
蝶衣看了眼古皓然,见一直围绕着古皓然的焦急内疚的情绪,稍微和缓了一点,伸手握住古皓然的手正欲说话,突然远处传来一阵兵器交加的喧闹之声,声音越来越大渐渐逼近,蝶衣和古皓然对视一眼,当下一脸戒备的不往后退,反而带着众人悄无声息的朝声音发出之地潜去。
第一百二十一章 雷霆手段
厮杀,展现在古皓然和蝶衣面前的,不是一场真正意义上的厮杀,但是确是最真实的厮杀。
两方人马,一方是衣服破烂满面凶悍之色的暴民,他们手中拿着大刀,拿着锄头,拿着菜刀,拿着一切他们可以得到的武器,穷凶恶极的朝着对方砍杀而去。
而与他们相对的则也是一群穿着破烂,手中有拿着长枪的,有拿着大刀的,有拿着长剑的,还有很多也同样拿着菜刀等武器的人,以同样玩命的姿态抵抚着这些人的攻击,从他们那破烂的衣衫上,稍微留心尚且可以看出原来的颜色,这正是地方上的官兵。
两方人马没有多余的话语,有的只是厮杀,毫不留情的厮杀,朝着对方拼命的攻击,那种眉目中双眼里流露出来的凶狠之色,就像对方是他们的杀父杀母仇人,是不共戴天的仇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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