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来的人,此刻想必都已到了白云庄。
“马空群是不是真的会在那里?”
傅红雪握刀的手背上已凸出青筋,若不是如此用力,这双手只怕已在发抖。
翠浓悄悄地握住了他的手,柔声道:“他若在这里,就跑不了的,你何必着急?”
傅红雪好像根本没听见她在说什么,只是瞪大了眼睛,看着自己手里的刀。
刀鞘漆黑,刀柄漆黑。
薛大汉也正在看着这柄刀。
这本来是柄很普通的刀,但是被握在傅红雪苍白的手里时,刀的本身就似已带着一种神秘的、符咒般的魔力。
无论谁看着这柄刀就像是已被魔神诅咒过的。
薛大汉轻轻叹了口气,忽然道:“你能不能让我看看你的刀?”
傅红雪道:“不能。”
薛大汉道:“为什么?”
傅红雪道:“没有人看过我的刀!”
薛大汉道:“我若一定要看呢?”
傅红雪冷冷道:“那就一定有人要死——不是你死,就是我死。”
薛大汉的脸色已有些变了,却笑了笑,道:“路小佳的剑就不怕被人看,他的剑根本就没有鞘。”
傅红雪道:“你随时都可以去看他的剑,但最好永远也不要想看我的刀。”
他目光忽然变得很遥远,一字字接着道:“这本来就是柄不祥的刀,看到它的人必遭横祸。”
薛大汉脸色又变了变,还想再问,但就在这时,马车忽然停下。
他转过头,就看见有样东西在太阳下闪着光,赫然竟是一粒花生。
剥了皮的花生。
花生落下,落在路小佳嘴里。
路小佳懒洋洋地站在路中央,他的剑也在太阳下闪着光。
薛大汉跳了起来,乌篷大车的顶,立刻被他撞得稀烂。
路小佳叹了口气,道:“幸好这辆车不结实,否则你的头岂非要被撞出个大洞?”
薛大汉厉声道:“你岂非就想我头上多个大洞。”
路小佳微笑道:“仔细想一想,那倒也不坏,把酒往洞里倒,的确比用嘴喝方便些。”
薛大汉又跳起来,怒道:“你还想在我面前说风凉话?你还敢来见我?”
路小佳道:“为什么不敢?我本来就是在这里等你的。”
薛大汉怔了怔,道:“你知道我要来?”
路小佳道:“别人都在奇怪,你为什么不坐在车上,我却一点也不奇怪,就算你把车子扛在背上走,我都不会奇怪。”
他微笑着又道:“你这个人本就是什么事都做得出的。”
薛大汉道:“你呢?天下还有什么事是你做不出来的?”
路小佳道:“笨蛋做的事,我就做不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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